作为北地赫赫有名铸造仙器大家族的嫡长子,秦景淮就像是个浑身反骨的叛逆少年,不继承祖上的炼器之术,反而不远千里拜在凌云阁做了名剑修,尽管天赋不佳,但胜在勤奋,不算太差。
柳梢梢倏然一怔,不知他此来何意,半抱着书册,恭敬向他作揖,语气满是尊敬问:“师兄有何贵干?”
气氛微凝。
秦景淮面色闪过几分讶然,一双狭长的凤眸上下打量,语气笃定中带着古怪。
“旁人都说你摔到脑袋,果然是真的。”
此言方落,柳梢梢才回过神来,想起原书中的剧情。
原主向来目中无人,天赋异禀,八岁结丹,十岁筑基,自小便得罪许多人,眼前的少年年不经事曾经败给她,不仅输了比赛,还当着许多同门的面,被狠狠地嘲笑了一番。
他又正值血气方刚,争强好胜的年纪,哪能忍受得了原主此般嘲讽,立志要修好术法,自那以后,两人便水火不容,事事都要争个你输我赢。
如今她喊他师兄,本就有点崩人设,可想要改口,话都已经说出口了。
不过想到他最后为了救女主身死,也算得上是痴情专一的好郎君,柳梢梢不想与他交恶,只装作没听到他的那番话,不自在地捏了捏手心。
秦景淮见她不搭理他,顿时也没了兴致,没好气道:“师父有事找你。”
师父?
原书中,原身的师父是她亲爹。
这时候找她作甚?
难不成这些日子的古怪被他察觉到了?
柳梢梢打了个寒噤,不免咽了口唾沫,心虚道:“呃现在吗?”
秦景淮打量的目光在她局促不安的面色流连一阵,想到这些日子的风言风语,挑起眉头随意问:“你现在有事?”
生怕他也看出端倪,柳梢梢连声应道。
“没、没事!我现在就去。”
少女飞快说完,神色有些不大自然,擦过他的肩匆匆而过。
走了没一会儿,她又缓缓退回来,干咳一声问道:“师父现在在哪儿?”
他不耐烦地指了指方向。
“啊,原来如此,多谢。”
她略微俯身行礼,发顶的毛绒绿球晃了一下,低头,露出一只白腻的莲花耳坠。
一时晃眼,秦景淮哽在喉间,几乎瞬间从方才的气氛中抽离开来,移开目光。
听闻她近日来的行径,秦景淮本就抱着看戏的态度。
这回总该轮到他笑她了。
谁曾想,她真如众人所说换了个性子,与之前大相径庭,秦景淮忽地不大习惯,心情也莫名变得跌宕起伏。
他不由低声轻嗤一声,“果真是摔了脑袋。”
*
“今日她给主子送完早膳后”
寒鸦不合时宜地顿了顿,古怪地看着宋凌玉一眼,却撞见树底下少年愈发阴郁的眼神,立马垂下眼睛,不卑不亢。
它清了清嗓子,跳到另一根树枝上,忙不迭道:“然后就被掌门叫走了,出来后就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