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葵白皙的脸被掐出红印,大概是水汽太过滚烫,逐渐浮现不正常的潮红,眼底开始出现血丝,和莫大的恐怖。
她没能喝完,已经说不出话。
聂小霜啧了一声,将瓶盖拧紧。他们教室的对面是一座无人的野山,她活动了一下手腕,猛地将这个保温杯甩了出去。
然后她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向葵,你怎么拿了杨枫野的保温杯呀。”
画面就停留在这一刻。
教室的窗外是漫天的黄昏,暮色沉沉,相当漂亮的晚霞,云团一簇接着一簇,澄澈的天空与野山相接。
“你喝呀。我可是很好心的,给你的不是开水啦。”
向葵催促着聂小霜。
聂小霜颤抖着接过悬浮在半空的保温杯。
她不明白,那分明是座无人的野山,为了安全禁止所有人进入,向葵到底是从哪又去把它捡了回来。
聂小霜闭了闭眼,狠心喝了下去。
确实没有灼热的温度,从瓶口没有漂浮着热气就能看得出来。
但是——
她张了张嘴,已经发不出任何音节。
而在聚光灯的照耀下,她的喉咙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真精彩
短暂的寂静。
舞台上,荧幕缓缓熄灭,所有的前尘往事骤然被关闭。只剩下聚光灯中,痛苦捂着喉咙的聂小霜。
她终于可以移动,黑雾从她的脚踝下散去,许久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去扶她。于是聂小霜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慢慢走回了2号队里。
之前队里的人默默离她远了点。
于情,他们并不想跟这样一个校园霸凌的人讲话。
于理,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个所谓的游戏只针对她一个人。
多年前聂小霜附加在杨枫野和向葵的流言蜚语,终于是兜兜转转,又回报在了她身上。
“真精彩。”司越泽说,“也算没白来,值回票价。”
“向葵……从前不是一个愿意将伤口暴露给人看的性格。”杨枫野思索片刻,迟疑着回忆起与她结交时的性格。
但是如此多年,她变成了什么样子,没人能说得清。
那时候,她的心灵柔软得像墙顶上的爬山虎,随风飘摇,很容易被人牵动情绪,柔软得有些懦弱。
所以在杨枫野误会了她真的偷拿了自己的保温杯时,她从来不会真正地当面跟聂小霜对峙,她的家境,生长的环境决定了她注定要缺乏这方面的条件。
聂小霜正是拿捏了这一点。
但是,现在。
是即将发生或者发生过什么,让向葵决定将这些和盘托出?
杨枫野隐隐有些不安。
在这种隐约的不安中,向葵广播道:“你确定保留牌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