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泽林未至半神,而卫影有了玄策的助力已至渡劫,两人实力未免过于悬殊。
“先看看。”
衔珏向来清冷的嗓音不沾温度,却在此刻分外警醒琉璃那颗燥热的心——她不该再为他担忧。
琉璃定下心神,眸色变得沉静。
周围本在打斗的无极宗弟子也都停下手中的招式,围在两人附近观战。
琉璃不由望了眼身侧的衔珏,发现他已换成了抱臂的姿势,唇角浮笑,像是饶有兴致地欣赏两人的对决。
他似乎无论何时都能保持一种置身事外的超脱。
这种超然物外令琉璃十分羡慕,她不觉望向他的眸光变得柔软。
“让你看战,不是让你看我。”
衔珏骤然回眸,那双深邃的、宛若能洞悉一切的黑眸钉在琉璃脸上,像是能一眼看透她的心。
“才才没有!”
琉璃嘴硬地回怼,迅速收回目光的同时,面颊飞红。
她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到战局上,这才发现,安泽林在与卫影的对决上竟站了上风。
他招招狠厉、剑剑直逼命门;卫影的招式却较之前软塌了许多,不谈进攻,就连防守都勉强许多。
不该啊,纵使没有玄策,他的半神修为也不该弱至如此。
终于,安泽林倾尽全力朝卫影一剑斩下,将倚在石狮子上持剑抵御的卫影,生生劈到石狮子里了。
卫影负伤,呕出一口血来。
君子动手,点到为止。
可安泽林似乎还没有任何放过的意味。
他抽剑继续倾斩,每一剑都与卫影的剑擦除火花;每斩一剑,他都大喊出被玄策操控的卫影的一条罪行。
“构陷无辜!”
“迷我心智!”
“颠倒是非、扭曲黑白!”
“你何德何能成为一门内室弟子!”
琉璃不由撇眸。
她心知,安泽林只是借此说出那些无法对她说出口的歉意。
可就像迟来的解药,中毒之人已然身死,一切挽回都无济于事了。
突然,鸣冤鼓四周一片白光乍现,祝楠石气宇轩昂地领着两名无极宗弟子从光中走出。
是无极宗的传输阵,看来是这鸣冤鼓奏效了。
“何故至此?”
祝楠石刚到,便见从前一向井然有序的沈府门前如今混乱不堪,物器倒塌、碎石滚地;数十名无极宗弟子或躺或倒、衣冠不整。
若不是看着衔珏还好生地立在远处、沈府结界仍完好,他还真以为沈府是被哪个魔界教派给一锅端了。
“祝师兄。”
众无极宗弟子皆俯身行礼。
“怎么回事?”
祝楠石眉头深蹙、一脸严肃,将眸光投向仍在缠斗中的卫影与安泽林两人。
安泽林这才松开卫影的衣领,神情依旧震怒,他此刻衣发散乱、面容带伤,置气般也不施礼,忿忿偏过头去。
“祝师兄,安泽林被魔人迷了心智,正在找我算账呢。”
卫影抹了把嘴边的血迹,唇边一抹邪笑,恶人先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