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北幽和亲遇险那一战后,幸得生还,日日按照老?先生的方子服药,不?敢有丝毫懈怠。
为的就是再次奔赴战场,一来让百姓免受流离失所之苦,二来也存了自己的私心。
哪怕希望渺茫,也要尽力一试。
前些日子,打了不?少胜战。
今儿有君王传召设宴奖赏,他想有些话是时候说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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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殿,桌上?的花苞正悄然绽放。
红杏轻咬笔头盯着花苞在纸上?画了又画,小声?嘟囔道:“老?先生不?是为难我?吗,非要我?画个花给他看,不?然就不?把珍藏的医书给我?。”
绿桃在一旁听了直笑:“老?先生是觉得你太?过?急躁,要磨磨你的性子,不?然过?些日跟着殿下去封地,可怎么是好。”
红杏做了个鬼脸:“我?怎么不?急,那个裴将军明明和殿下情?投意……他身?子骨好不?容易调理恢复,就直接跑出去打战,殿下那么好,他真不?知道在想什么。”
绿桃摸摸下巴,反问:“那你知不?知道裴将军打的这几场战都?在哪里?”
“我?当然不?知……”红杏话说一半突然反应过?来,惊讶捂嘴:“不?会是殿下要去的封地那边吧,我?可记得那四周打仗,凶得很,不?然陛下也不?会让咱们殿下去……”
自从北幽和亲过?后,可以明显感觉出来皇上?和长公主之间不?似之前亲近,疏远很多。
这也是为什么梁嗣音自愿前去封地,远离皇城的原因。
话音刚落,梁嗣音披着衣衫,掀开纱帐从内殿出来:“说什么呢?”
两人异口同声?,连连摇头:“没……就是想今儿宫中设宴,也不?知会有什么人回来。”
梁嗣音走到铜镜前坐下,拿起桌上?的玉佩,缓缓摩挲:“本宫也不?知道。”
红杏瞧一眼?玉佩,不?同于先前中间多了许多碎痕,惋惜道:“奴婢记得此前玉佩细腻光滑,到如今已经没了光泽,实在可惜。”
“这原本是永安送来保平安的。”梁嗣音松开手,“逃亡路上?一不?小心摔碎,就再也不?回去了,就当个念想留着吧。”
就像再好的感情?破碎后再也无法回到当初,破镜不?能重圆,碎玉也可见?瑕。
红杏似懂非懂点头:“奴婢看过?陛下赏赐来的物?件里好些玉,您挑一个,让底下的做个新玉佩戴上?定然好看。”
“好,来替本宫梳妆吧。”
皇宫宫宴,觥筹交错,琴瑟和鸣。
梁易萧落座于高位,他手指微微弯曲支着下巴,静静注视着底下半跪的男人,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笑音:“裴卿,往年朕要赏赐你都?不?要,怎的改了性子,要来求朕赏赐。”
裴璟极为认真道:“回陛下,臣要的不?是赏赐,而是一个机会。”
“好啊,朕向来是个赏罚分明的人,你说出来,朕答应你又何妨。”梁易萧端起满杯酒,在空中轻碰,而后一饮而尽,“君无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