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一同将火钳丢下?,继而满意的向帐外走去。
裴璟呆杵在原地,这回他与梁嗣音果真是没有一点瓜葛了?,小小的念想都不曾留下?,唯一的信物?也消失不见。
绝情又雷厉风行。
回神,裴璟不顾身上疼痛,不听小太医劝阻,他拼了?命地掀开?帐帘往外追去。
不成?想,迎面?碰上了?谢淮之,他行礼:“陛下?看将军伤势未愈,特让谢某给裴将军说一声,伤痛未好前就不要随意走动了?。”
话音一落,帐子前多了?些侍卫守着,而裴璟在帐内望而却?步,眼睁睁看着那抹身影渐行渐远,直至不见。
最后的最后,谢淮之轻拍着裴璟肩膀,笑得?人畜无害,他道:“陛下?已经准了?谢某与长公?主的婚事,怎么?没听裴将军祝贺一声?”
启程回宫埋十四下
回宫路上,梁嗣音在马车里?轻阖双眸小憩,身侧绿桃和红杏静静候着,一言不发。
一阵颠簸,她缓缓睁开了眼,下意?识往窗边靠去,用指尖小心将帘子拨出个小缝,打量着外面场景。
马车周遭都是侍卫,围了个水泄不通,那架势似是……不肯把蚊蝇放进来一般。
红杏见?状,捧着糕点盒子道:“殿下启程时便没?吃东西,这会儿应是饿了,吃点垫垫肚子也是好的?。”
梁嗣音拾起一小块,咬了口?咽下:“难为你一直抱着,都吃点吧,回宫的?路程还得大半天?。”
二人喜笑颜开,异口?同?声道:“是,奴婢遵命。”
说完,梁嗣音又扭头?看向窗外,地面是被?车轱辘碾过的?痕迹,和马蹄扬起的?黄土,还有跟在马车旁的?谢淮之。
谢淮之一袭红袍坐在马上,面容冷白,他腰微微弓着,动作僵硬,显然是对骑马不太熟练。
似是察觉到梁嗣音视线,他转过头?来,强装镇定道:“让殿下见?笑了。”
梁嗣音摇头?,隔着帘子客套道:“哪有人生来就会骑马的?,倒是你小心些,莫要摔了。”
闻言,谢淮之脸色浮现点点红晕:“谢殿下关心。”
梁嗣音一噎,她道:“在场是谁摔了都会多少耽搁路程,毕竟此处地势隐蔽,不宜久留。”
尤其是朝廷官员出了意?外,那势必得耽搁些时辰。
说完,正当梁嗣音收回放在车帘处的?手指时,谢淮之问道:“殿下,可是心悦会骑马打仗的?勇士?”
梁嗣音眼神中不由带了些许审视意?味,她反问:“何出此言?”
谢淮之垂眸:“臣惭愧,以为自己身子骨弱了些,才不得殿下喜欢,故冒出了此等念头?。”
“你清楚本?宫对你没?什么意?思。”梁嗣音抬手抚平衣襟,也不看他,“那为何还要答应这门婚事?”
谢淮之回:“臣只是想为陛下分忧,更不愿让殿下再次与北幽和亲,自然而然也存了私心,望长公主能垂怜谢某一回。”
他话语诚恳,继续说道:“婚约已定,自是不能随意?更改,殿下若是恼怒,就拿鞭子抽臣出出气,直到开心为止。”
“先斩后奏。”梁嗣音笑又不像是笑,“以为本?宫奈何不了你吗?”
梁嗣音是对谢淮之心软,但在她底线边缘不断试探,次数多了也会遭到应有的?惩罚。
“臣不敢。”谢淮之欲言又止,听到前方原地休息的?命令,再转眼,长公主已然没?了踪影。
梁嗣音被?绿桃搀扶着下了马车,她好不容易能远离谢淮之,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就连绿桃和红杏都看明白了,那探花郎活脱脱就像外头?卖的?糖人,吃了粘牙,实在黏得慌。
她们主子先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人愣是装傻充愣看不到,昨个儿皇上准了这门婚事,谢淮之倒是举止愈发胆大,明目张胆的?就来了。
想到这位很有可能是未来驸马,姐妹俩就一个头?两个大,烦躁得很。
梁嗣音本?想去找皇帝,半路太监站在马车前,见?是长公主来忙不迭迈着小碎步,弯腰行礼:“奴才见?过殿下,皇上正与大臣商议太后的?事情?,恐推脱不开。”
梁嗣音眉头?紧蹙:“太后怎么了?”
小太监如?实说道:“宫中有消息传来,太后身子骨越来越差,怕是熬不过几月了。”
“本?宫知道了。”梁嗣音若有所思望了马车一眼,嘱咐道,“莫要告诉陛下,本?宫来过。”
“是,奴才遵命。”
走?远了,梁嗣音才开始问红杏:“你经常去太医院,可知道太后那边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觉得奇怪,起初听梁安如?说太后最?多活两个月,但至今明显不止,难不成是有人钻了空子……
红杏一愣,低声回答:“奴婢略有耳闻,太后病是不假,但奇就奇在快死?时,又马上能活过来。如?此反反复复折磨……曾远远见?过没?有半点人样,奴婢说不清,倒像是中毒了。”
说中毒,但又毫无根据。
就像自家?主子明明没?什么毛病,身子骨却是在慢慢变弱,饶是红杏拿了千百种珍贵药材也补不回来。
长期以往,后果不堪设想。
“罢了,等回宫去看看。”
正好去了解一番生母之死?的?真相,再不问就永远不知道了。
梁嗣音往前走?,抬眼之间正好看到了裴璟,他靠在马车一侧借力撑着,薄唇毫无血色,即便如?此那份与生俱来的傲气也丝毫不减弱,平添了几分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