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闻言踉跄几步,脑海中再度浮现往事种种,仍然不死心,语气有些哽咽,问道:“臣与殿下之间,当真……无?瓜葛了吗?”
她?毫不犹豫回答:“没有。”
见?梁嗣音要走,裴璟下意识拉住她?的手臂挽留,欲言又止:“臣与殿下……”
梁嗣音猛地甩开衣袖,转过头,威胁意味十足:“裴璟,你?醉了。”
再这么纠缠下去,恐怕不妙。
或是酒意上头,裴璟手心空了一瞬,他愣怔片刻,愈发有得寸进尺的意思。
男人握着梁嗣音的双肩,来回摇晃,颤着声线试图寻找到真相:“谢淮之,他究竟哪里好,让殿下如此青睐。”
啪——
猝不及防,裴璟硬生生挨了一巴掌,他呆杵着,久久不能平静。
梁嗣音忍无?可忍,终于出了手,她?强压着怒气:“本?宫看你?真是疯了。”
这一巴掌算是把裴璟打得彻底清醒,他颓然垂下手,眼神有片刻清晰:“臣……是疯了。”
是啊。
裴璟是疯了,自从?她?葬身火海时一切都变得不同寻常起来……
眼前太黑,梁嗣音看不清男人眸底情绪,她?将手收回衣袍内,仿若方才?事没发生过般,嘴角翕动:“裴璟,你?自己待着好好反省吧。”
话音一落,梁嗣音抬手掀开帐帘,向?着外?面走去,裴璟意料之中的没追上来。
他瘫坐在帐中,眼神空洞,像极了空有皮囊,没灵魂的活死人。
裴璟想起白日里,黑衣人对自己所说的一番话,再度握紧了拳,他狠狠往地面捶打着,打到麻木,直到上面溢出血也感觉不到。
出了帐外?,梁嗣音仰头一望月色,不知名的湿润划过侧脸,她?下意识用指尖轻轻拂过,低喃:“太迟了……”
人都会在懵懂无?知时,义无?反顾喜欢上一个人,甚至觉得自卑不敢靠近。
可一旦靠近,又没想象中那么好,藏在心底那份美好,久而久之会破灭,然后?叫人几乎探查不到。
心悦一个人很容易,但轻松放下曾一腔热忱盛满的爱意,终归太难……
纠纠缠缠,看不到尽头。
待梁嗣音平复心绪离开后?,在角落中走出一道红色身影,他长睫微颤,盯着那帐子良久,略显落寞。
围猎一般要进行半个月左右,梁嗣音来这平日除了喝红杏煮的热茶,便是看绿桃从?林中捉回什么稀奇玩意儿。
“奴婢昨个夜里闲来无?事跟着绿桃姐姐出去,看见?林子不远处有些流萤,觉得好看得很,可惜没能抓回来几只给?殿下瞧瞧。”
“流萤,本?宫倒是从?未见?过,只在书本?上读了几句,知道个大?概。”梁嗣音揉着额角,“困在宫里许久,读再多书,也没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