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梁嗣音望了眼无边的天,没有云,风吹过发梢拂过她鼻尖,一时间有些发痒。
“路上颠簸,长姐身子可有不舒服的?”梁易萧穿一袭金边做的袍子,上面绣着的龙身随他脚步晃动,栩栩如生。
他似是预料到梁嗣音要?行礼,上前一步拦了下来?。
“臣……”梁嗣音摇头,“身子养好?很?多,也没想?象中那么娇弱。”
梁易萧颔首,转移了话头:“前段时日,长姐所说的赌坊我?已?让人?查封,断不会有偿命还债,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
闻言,梁嗣音嘴角终于有了久违的微笑?:“谢谢陛下。”
“不打?紧。”梁易萧叹口气?,“是我?疏忽了,应谢过长姐才是。”
赌坊原本在太后名下,他又长期被其打?压,仅仅是朝堂之上的争锋相对就让人?焦头烂额,更别说是远离皇宫旁的事了。
梁易萧调查过,在此赌坊中折了性命的不计其数,更有甚者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继而?引出一系列盗窃之举,连累无辜百姓,实在可恨。
梁易萧打?量眼前人?,总感觉哪里变了,可仔细想?想?又实在说不上来?,他的长姐从北幽和亲回来?,似乎心硬了很?多。
尤其是面对高洪,人?虽被折磨了个半死,但?该医治还是医治……
或是察觉到梁易萧的目光,她道:“陛下有事?”
“没什么。”梁易萧移开视线,“只是觉得长姐变了很?多。”
“都是会变的。”梁嗣音不否认,“倘若性格不强势些,总有人?会把臣当?软柿子捏,包括陛下。”
梁易萧一怔,他无法反驳,说到底如若前两日长姐对探花郎的态度没那般强硬拒绝,恐怕真要?被自?个儿撮合在一起。
他垂下头:“长姐说得有理。”
梁嗣音伸手抚平男人?略显褶皱的袍子,劝慰道:“陛下是一国之君,没必要?舍本逐末,切勿将心思都放在臣身上。”
说实话……
自?从梁嗣音回了宫,皇帝就一个劲儿想?弥补之前遗失的亲情,故而?在朝堂上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这是她不愿看到的。
人?极端过头,迟早会遭到反噬。
“是,我?明白了。”
梁易萧低应着,在处理长姐一事上,是他太过偏激了些。
有小太监适时走来?,道:“回禀陛下,有人?在帐中等待商议要?事。”
“朕知道了。”梁易萧瞥了眼太监,向她道别,“长姐,我?先?走了。”
“臣恭送陛下。”
目送走皇帝,梁嗣音不由松了口气?,倘若再调查的深些,她做过外室的遭遇怕是要?藏不住了。
到时候帝王一怒,梁嗣音也没法掌控后果。
红杏不厌其烦在杯盏中续了茶:“殿下,奴婢觉着陛下对您挺好?的,也没必要?那般……”话说一半觉得不太妥当?,她咽了下去。
“好?吗?”梁嗣音盯着水中浮起的茶叶,喃喃道,“无情最是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