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白玉喘不上气,熟悉的窒息感再度涌上心头,她双手双脚逐渐使不上力气,像是麻木了。
就在命悬一线时。
砰——
白玉耳边传来重物倒地的响动,遏制住她的那双手松开脖子,随之也没了力道。
白玉咳嗽着,费力睁开眼视线由模糊渐渐变得清晰,看到蒲欢双手拿着木棍,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蒲欢……”
听到呼唤,蒲欢失魂落魄扔下手中木棍,一个踉跄跨过裴明远扑向白玉,上下检查着:“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白玉摇头,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没事。”
蒲欢看着白玉脖间的一大圈红痕淤青,她不停自责:“都怪我,不该离开姑娘的。”
白玉安慰:“不怪你,裴明远下了做死手的准备,你在不在他都是一样会来的。”
确认过彼此没受太大的伤后,两人才开始注意裴明远。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蒲欢重新燃起了蜡烛,壮着胆子小心将人翻转过来,手指抖着伸过去试了鼻息。
蒲欢不可抑制尖叫一声,失魂落魄跌坐在地上往后缩,眼神惊恐指着裴明远,结结巴巴道:“姑娘,他……他死了。”
是我杀的挖十四下
夜幕渐深,寒风凛冽。
裴府大门紧闭,高墙内隐隐渗出些火光来。
一群下人举起火把,簇拥着整个偏僻院落,为首的夫人被两个丫鬟搀扶着,遮掩面容阵阵抽泣。
院落中间赫然摆着一具尸体,看样子已经有开始发僵的趋势。
有几个小厮壮着胆子左右抻着,那白布才颤颤巍巍爬上裴明远身体,而后盖住了男人煞白可怖的脸。
“儿啊!我苦命的儿,你怎么就舍得离为娘而去,白发人送黑发人,好狠的心啊……”一声声凄厉的嚎叫传入众人耳底。
白玉因与裴明远对峙时,耗费大量心神随即两眼一黑昏过去,而今又被人用冷水泼醒,她身子猝不及防打了个激灵,再次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此番场景。
她和蒲欢背靠背用粗麻绳一同绑着,衣衫浸过冷水变得湿透,样子着实狼狈。
身后蒲欢的声音响起,哆嗦道:“姑娘……你没事吧。”
白玉低应道:“没……你怎么样?”
“我还好。看来今日她不会放过我们了……”蒲欢语气带着若有似无的哭腔。她很显然还没那个从裴明远身死的场景缓过来,满脑子重复着“我杀人了”四个字。
毕竟小姑娘家家每日除了伺候主子,哪里受得了这种惊吓刺激,就连白玉也心有余悸,一闭眼就会浮现裴明远那张月色下极度狰狞,置她于死地的脸。
或许是裴家夫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她目光穿过一众家仆阴恻恻投来,然后向上抹了把眼泪,一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
“不要脸的贱婢!”说罢,她啪一个巴掌打在了白玉脸上,死死盯着,“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死了你也别想好过,我要你为我儿送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