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风寒未愈,加之之前又在他怀里撒泼打滚,怕是病得有些糊涂,让他一直有些记挂。
进了里间,桃色床帐还未放下,她却已经在床榻里侧睡熟了。
一头乌发柔顺地垂在枕畔,睡颜恬静而柔和,如她以往时温婉的模样。
垂眸打量了她几眼,掌心覆在她额头探了探额温,见她没再起烧热,裴秉安蹙起的长眉稍有舒展。
脱下外袍,仅着里衣,沐浴一番回来后,他屈膝上榻,无声在她身边躺下。
只是刚一碰到枕头,便觉有些硌人,底下藏了个什么东西。
他掀开枕头,一个手掌大小的布偶小人出现在眼前。
小人穿着杏色的衣裳,梳着高耸的发髻,额边挂着几缕头发,眉眼竟有些像婉柔的模样。
他眉头不解地拧起,下意识翻过那布偶,向背面看去。
只见布偶的背面贴着一道黄符,上面凌乱地写着几个红字,而布偶的手脚之处,皆用一枚铁钉钉着!
裴秉安霎时眸底怒火翻涌,脸色如罩冷霜。
苏氏竟对婉柔如此嫉恨,私下竟行巫蛊之术!
睡梦中,苏云瑶突觉一只大掌按住她的肩头,将她从床榻上拉了起来。
她揉了揉睡眼,定睛看去。
那只她睡前做好的布偶扔在她面前。
裴秉安冷冷盯着她,脸色阴沉不已,周身冷凝的气势令人胆寒。
他胸膛沉闷地起伏着,冷声道:“解释!”
顶着他盛怒的眼神,苏云瑶默默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说:“事情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嫉妒宋姨娘,背地里做了个小人诅咒她。”
裴秉安无奈闭了闭眼眸,压下满腹怒火。
“你诅咒她什么?”
苏云瑶别过脸去,避开他锐利的视线,一字一句地说:“自然是诅咒她生不出你的孩子,这样,我正妻的地位才能牢固。”
裴秉安只觉额上青筋突突直跳。
巫蛊之术,根本是无稽之谈,丝毫不会有用,但苏氏这种行径,实在恶毒。
这样的她,与以前温柔贤惠的她完全不同,让他深觉陌生。
一瞬间,他甚至后悔那日她提起和离,他没有答应。
就因为他挽留了她,让她莫要再提和离,她便觉得有了底气,有了依仗,行事越发肆无忌惮,显露了她原本的真实面目。
她如此善妒,怎堪为他的正妻?
默然许久,他冷声道:“烧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