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物件岑绵只在博物馆见过,出于好奇她特地穿戴地像要外出一样整齐,跟随言维叶去楼上那间储物间。
黄铜针在雕花表盘上一秒一秒走过,六根螺旋状钟摆线带动摆轮左右摇晃,负责修缮的工作人员正在调动旁边的固定链条。
“这么感兴趣?”言维叶靠着门框环臂等她。
岑绵摇头说,只是好奇它已经经历了几代主人。
言维叶久违的陷入沉思,答案无从得知,他说见到外婆会帮她问问。岑绵从他话语中得到新的信息,问他是不是又要离开。
他说这次很快会回来。
立钟重新工作发出两声沉音报时,岑绵和言维叶正在楼下吃午饭。
刚进门没多久的助理带着修复工人离开,临走前说钟可以正常工作,已经关闭不会再响。
入户门关上,溜进来的风吹动挂在一旁,岑绵买回来的风铃,发出清凌凌的声音。
“什么时候走?”岑绵问。
言维叶说,下周一。
对于他的离开,岑绵没什么不满,那是他的家人。
她也知道,还没到不能一起走的那一天。
今天一整天都雾气浓重,气压低到闷着人喘不过气,终于在下午,这种天气得以释放,下起了暴雨。
岑绵走到落地窗边的单人高背沙发,半躺半倚在沙发里看雨,让言维叶帮她倒果汁。
果汁拿到手后,她又说:“想听你弹琴。”
言维叶鼻息带出笑意,也甘愿被差遣:“想听什么?”
岑绵刚咽下果汁,抿了几下唇:“不知道,有没有应景的曲子?”
他的手指猝不及防挑起女孩下巴,栖身压下来索取一枚吻,嗓音因而低哑,他说有。
岑绵不知道曲名。是首高音很多的曲子,引子部分就是高音切入,似大珠小珠落玉盘清脆叮咚声。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窗子上起了层水雾,已经看不清外面花园的样子,朦胧中能看到花枝乱颤。
曲子进入到舒缓部分,但这雨没打算缓,闪电倏然劈下,接着是响亮的雷鸣,雷声太近了,好像地板都跟着颤,岑绵本是闭眼聆听雨水的白噪音和琴音混在一起丝丝入扣的声音,被这声雷吓得手一松,摔碎了杯子,果汁从手指上顺下,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她匆匆蹲下想收拾残局,琴音戛然而止,言维叶抢走她手里的残片,拉着拽到自己身后不让她做,岑绵站在那看他收拾。
言维叶站起时见她指尖还在下坠果汁,问为什么不去洗手。
岑绵抬手看看,笑呵呵说自己忘记了,我们一起去洗吧。于是两人挤在同一个洗手池旁从洗手跑偏成打水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