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进车,言维叶将车内暖风调高。
“你怎么还没走呀?”岑绵抖落围巾上的雪。
言维叶从手扶箱里拿出手帕递过来:“头发湿了。”
岑绵手里一沓资料无处安放,没手接。
两人相视,尴尬的笑着。
言维叶说近点。
岑绵不懂他什么意思,但是照做。
那块帕子蹭过额前,又到鬓角,淡淡花香萦绕着,她能感受到言维叶之间的温度,他每一个动作都很轻。
岑绵心跳加速,全身发热,目光呆滞看向外面。
几息后说:“我们每次见面都会下雪。”
“雪里已知春信至[1],也不知道我这车撞得是春信还是冬信。”言维叶收起手帕,又在拿岑绵开涮。
几次下来她已经习惯了,相比起这个她更好奇手扶箱里那张便签。
“你还留着它哈哈。”岑绵拎起那张纸,“端详”自己画的仨小人。
“这个也是我微信号,言总需要可以随时加。”
“别称呼总不总的,直接叫我名儿。”
言维叶打着方向盘告诉岑绵不妨现在加他,逗她说总是自己主动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有么?”岑绵凑近去看,“我怎么一点没看出来。”
这是第一次这样仔细去看他,言维叶五官处处精致俊逸。
心道长成这样又有钱是什么姿势投的胎啊。
在下一个路口红灯时,言维叶毫无千兆地看过来,两人呼吸交缠,岑绵睫羽轻轻扇动,似乎蹭到了他鼻尖上。
“想什么呢?”
这么直白看着人家,也没什么借口好找的,只能说:“想怎么会有你这种有钱又有颜的人,是来拉仇恨的吧。”
言维叶哼笑了下,“岑绵。”
“嗯?”岑绵抬起头。
“有没有人提醒过你要提高防范意识。”
岑绵不明白言维叶突然在说什么,没言语。
他曲起手指点点手机,笑起来眉眼多情,“通过了。”
他们到学校时雪还在下,来来往往的学生有的大大方方接受自己满头白发,有的扣上了兜帽,北方人冬天大多喜欢穿深色,他们走来跑去像是在水墨画上泼墨。
北京冬日里总是这样,下过雪天就是阴沉的葭灰色,就像爱而不得的情侣,总有几分悲情。
“开进去吧。”言维叶看见路面被踩成黑色泥汤,不太好走。
“不用不用。”岑绵急忙扶住言维叶胳膊。
反应过来不合适又迅速松开。
“就停在这我走过去,你这车太惹眼啦。”岑绵一脸心虚的样子,说话都是小小声的。
说完她抽起围巾包裹住脸。
“外边有仇人啊。”言维叶一手扶方向盘,侧身看她。
“我怕有人仇富!”岑绵蹑手蹑脚的样子就像小仓鼠,推开车门观察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