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医生是五十多岁的女医生,声音温和平静,骆嘉的心情平稳了不少。
医生和蔼的笑了笑:“怎么了。”
骆嘉攥紧了衣角:“我从一个月前开始怀疑自己可能在心里方面出了问题,但我不知道是不是抑郁症,所以想来咨询一下。”
“出现了什么问题。”
“失眠睡不着,噩梦不断,白天也会胡思乱想……”
“能说说是因为什么原因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父母的事情……”骆嘉深吸一口气,把家庭变故和这么多年自己的经历大致说了一下。
医生听完嗯了声,低头看了看病例:“老公没陪着你来吗。”
“我们在准备离婚……”
医生愣了下,又问了一些其他的问题,骆嘉机械般的点头摇头,那些问题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刀,剖开她试图隐藏的伤口。
她感觉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飘忽又不真实。
“我们来做个量表测试。”医生递过来一张表格。
“你是否感到情绪低落?”
“是否对以前感兴趣的事情失去兴趣?”
“是否感到疲惫无力。”
“是否有自杀的念头。”
突然眼泪涌上来,骆嘉也说不清什么原因。慌忙低下头不想让医生看见,快速地填完了表格。
医生仔细地看着表格,骆嘉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厉害,她安静地坐在那,像一个在等待审判的囚徒。
“根据你的描述和测试结果,初步判断是轻度抑郁,我的建议是进行药物治疗,并配合心理辅导……”
骆嘉呆滞地点点头:“医生,药都是有副作用和一定依赖性,我没觉得自己现在的情况严重到需要用药,也不想把自己判定为抑郁症患者。”
医生知道最后一句话才是她的心里话。
“是这样的。”医生抬起头,换了一个坐姿,镜片后的目光温和而专注,“抑郁症就像是一场重感冒,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因为你太脆弱。是我们的大脑里有一种叫血清素的物质,当它的水平过低时,我们就会感到情绪低落、疲惫或者失眠……”
医生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一个简单的示意图:“但我们可以通过药物手段和心里辅导来调节血清素的水平,就像治疗感冒一样。”
骆嘉走出诊室时,脚步虚浮像踩在棉花上,走廊依然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刺鼻得让人想吐。
她站在垃圾桶前,摊开手里的处方单,毫不犹豫地把它撕掉。
她不想被标有患抑郁症的标签。
“骆嘉?”
骆嘉猛地回头,愣住:“大大。”
袁梁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身后,突然再见,双方都很尴尬。
“生病了?”她出于长辈对小辈的关心。
骆嘉摇头:“小感冒,来开点药。”
袁梁手里一手拎着纸尿裤,一手是婴儿用品,骆嘉一下反应过来:“关允姐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