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抵到书桌边缘,上半身微微后仰,手向后撑着桌面。
好像她要非礼。
许诺没笑,问他:“伤口怎么弄的?你跟人打架?”
“与你无关。”
“宿迟,我在追你,你完全可以利用我,在风华没人敢欺负你。”
女孩嗓音中带着一贯的自信,细听却平和得带了几分关切:“谁欺负你了?”
宿迟垂眼看着她,神色复杂,半晌才摇头:“许诺,你还学习吗?”
许诺沉默一瞬:“学。”
说完却开门走了出去。
宿迟不知为何松了口气,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去关门。
门还没关上,许诺提医药箱来了。
“还有没有哪里受伤?”
宿迟怔怔地:“没有。”
“被抓了要消个毒,坐下,我给你擦碘伏。”
她语调平稳得和平时闹腾的模样大不相同,更像处事不惊的大姐姐,处理任何事情都有条不紊。
宿迟不知为何没了拒绝的想法,一声不吭地回屋坐下。
直到棉签触碰到伤口,伴随着若有若无的热气打在颈间的肌肤,他身体变得僵硬无比。
“疼吗?”她轻轻吹了两下。
宿迟紧绷着下颚,那一点微不足道的疼比起当下的心跳加速来,不值得分担万分之一的注意力。
“只是一点破皮的小伤。”
“小伤也得注意,我就最怕疼了,但我不会哭,以前每次打针或者磕磕绊绊,我都没有哭过。”
许诺说:“我觉得哭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所以我从没在外人面前哭过。”
她的外人,是除了自己,都是外人。
宿迟虽然认真听着,可大脑已经宕机。
他无法做出反应。
这是他极少有的,被人这样认真关切。
几秒钟的擦药过程宛如一个世纪。
宿迟极快地扫过一眼近在咫尺的脸,隐约看到她脸上白色的细小绒毛。
柔软美好。
“伤到底怎么来的?”
她再次询问。
宿迟垂下眼睫,再次选择不予回答。
不过他想到叶星和被自己打到地上起不来的画面,无声轻嗤。
低估别人高估自己的loser,但凡多带个人而非单枪匹马,宿迟也不会只破这一点皮了。
擦完药,他准备给许诺补习。
电脑桌前的椅子被她拉过来,木凳就给了宿迟,她觉得靠椅坐着更舒服。
翻开笔记本,上面是她标注出没有吃透的物理题,宿迟全部看完一遍就开始悉心讲解。
少年的声线偏冷,匀速说话时清凌凌的,如同拨奏瑶琴。
许诺心不在焉。
“这样讲可以听懂吗?”
她忍不住说:“你可以离我近一点吗?在学校和同桌都没有隔这么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