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过去,等他情绪彻底稳定下来,许诺轻声问:“下午去公司了对吗?”
宿迟点头,闷闷道:“凌栖说,手头项目做完才可以休假。”
许诺估计他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有什么假期了。
如果能拿下夏明的医疗项目,不知道得忙多久。
“那上楼,我带你看个礼物。”
“好。”
许诺等着他松手下手,宿迟却抱得更紧了些:“许诺,你要送我什么礼物?”
“你经常送我礼物,我都没有扔,我都很喜欢。”
“小时候我从没收过礼物,也没有人像你一样,会教我怎么好好生活。你对我的好,我记得的。”
“我也想送你礼物,可我不知道你会需要什么。”
“以前我没有钱,不能给你买很好的东西,对不起。”
“许诺,你需要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车内灯光昏暗,封闭空间里充斥着淡淡酒味和两人身上的淡香冲撞。
“带你去看完礼物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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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客厅的装饰灯,原本挂的显眼油画不翼而飞,称不上明亮的暖黄灯光,映出沙发背后巨大墙面上占据三分之二的男人肖像。
一张张细碎的拼图,拼凑出一个完完整整的宿迟。
漆黑的额发,清冷的眉眼,干净的校服。
还有落在身上细碎的阳光。
是十七岁那年,站在校园香樟树下的高挑少年。
“说你脆弱敏感别扭,并没有嫌弃的意思,我喜欢你,心疼你,所以不愿意看你陷入迷茫的虚无。”
“人生的容错率很高,那年我才十六七岁,请原谅我少年时犯的错,可,每一步都是逗号而已,我们都不要深陷在从前的泥泞中。”
许诺记得他十二岁时在日记中写:我只是回声、遗忘、空虚,是丢在某个角落也不会被人发现的一块边缘拼图。
她想告诉宿迟。
“你不是边缘拼图,每一个细碎的你,组成了一个最好,最完整的你。”
“分开的这些年,我变了很多,谢谢你还记得我,也谢谢你仍旧爱我。”
“如果你没办法独自盛开,我愿意做你的花匠。”
“宿迟,勇敢一点。”
“非要回礼的话,我希望你天天开心。”
温润、纯净、字正腔圆,像美好夏日阳光下摇曳的风铃,从心上拂过,轻而易举地擦去斑驳血迹,治愈那些交错遍布的陈年伤疤。
宿迟又想哭了。
这次是因为,真真切切感受到阳光照进心里。
清晨第一缕光透过窗帘洒进卧室,落下一地斑驳的光影。
许诺醒来,身旁男人睡得很沉。
她轻手轻脚去了厨房,动作流畅地往锅里煮上肉粥,这才去洗漱完出来吃自己的吐司和牛奶。
沸腾的粥香蔓延,许诺关火,尝了口味道。
宿迟不知何时走到背后,倾身从身后圈住她。
“醒了?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