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
笔记本里数不清出现过多少次‘乔婉扯我的头发’。
她才明白,没有所谓的害羞,那是他的伤口。
可是她和乔婉不同。
一个带来针扎般的刺痛,一个带来抚慰疼痛的温度。
毫无防备地任由她抚摸伤口,是以为自己在被她爱着。
真是笨蛋呐。
宿迟在沉默中维持不住累积起来的情绪。
他没有抱住许诺,沙哑的嗓音极轻地说:“你窥探到我了。”
“许诺,你要走吗?”
许诺看上去太平静了,平静得好像那些东西压根掀不起她的波澜。
宿迟在她进房间的一个多小时里,反复在想。
那满屋子和她的回忆,会让她感到偏执累赘吗?
如果许诺还是那个权衡利弊的许诺,她一定会毫不犹豫抛弃他这个生长在不健康家庭里长大的不确定因素。
今天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幸福。
本可以维持得久一点,却在许诺想上楼窥探自己时再度放弃挣扎。
自虐般一动不动地放任痛苦席卷,冷眼旁观着美好消散。
“宿迟,话我只说一遍,从今天开始,你需要我,我就不会离开。”
许诺清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不是可怜谁,觉得自己成了救世主。
而是深思熟虑,乃至权衡利弊后,做出的决定。
宿迟喉间溢出一声咽哽,这才把手圈上她的腰肢:“许诺,我现在就很需要你。”
“我们做爱吧。”
许诺:“”
不是。
这对吗?
一个小时后,许诺真的累了。
怎么会有男人边哭边动还会边说我爱你的啊。
简直在给她打兴奋剂。
但是真的没办法。
她得回去了,本来今晚就没打算留宿。
虽然这样的情景下很难让宿迟相信她说的话。
“我明天有正事,事情处理完再好好陪你。”
还在换床单的男人身形一顿,长睫深深一颤:“好。”
许诺身体素质不差,没缓多久就恢复到可以自己开车回去的状态。
宿迟陪她到门口,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说:“我送你。”
他只随意套了件棉质宽松薄衫,额前湿漉漉的发丝半干,耷拉着眉眼,低落又无害的气压笼罩周身。
许诺亲亲他的脸:“不用,走了,别胡思乱想,做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