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轻描淡写地说:“至今仍旧保持这个习惯,每一天,我的早餐都只有一杯牛奶和两片吐司。”
宿迟怔住,随之而来偌大的阴影将他笼罩。
他像一个溺水后刚被抢救回来的人,精疲力尽。
不如包子在前,现在又被告知不如牛奶和吐司。
他认了。
许诺也觉得奇怪,尽管她一直是个食欲不高的人,但平时有过什么都想吃的时候,偏偏早上,她食欲低到只能靠这两样东西维持。
乏味,特别乏味。
又出了奇令她上瘾的那种乏味。
她看着宿迟说:“你怎么知道我这次的一时兴起不会和你白头偕老呢?”
白头偕老
宿迟差点被眼前浮现的画面骗得魂都跟着走了。
“真有意思许诺。”
许诺无辜:“昂。”
“你要拿你的一时兴起搭上我的一辈子来赌。”宿迟笑,笑得有些痛,“果然还是这么狠。”
许诺长长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无奈。
“宿迟,你把任何事都想得太沉重了。”
男人嗓音很轻:“爱情不该沉重么?”
许诺摇头:“什么是爱情?不就是分泌多巴胺带来的愉悦和痛吗?那种痛让人上瘾,才会不受控制沉溺其中。”
“起初,人们还认为爱情是一种疾病,避之不及呢。”
“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只对一个人分泌多巴胺连说什么一辈子,都是当下的激素在操控你产生的冲动。”
“宿迟,人生很漫长的,人生没有意义,所有人都会死,活在当下感受快乐,不好么?”
厨房传来小道士刷锅的声音,陆陆续续从前院回来了几个年纪不等的道士往厨房走,大家都看了眼院子里的一男一女,欢欢喜喜往里走。
“今天吃什么呀小师弟?”
日头正好,把人浑身晒得暖洋洋。
许诺想说,活着能随心所欲晒想晒的阳光,这就是她的追求。
可宿迟没给她机会继续叨叨。
他转过头,带着几分赌气的语调,僵硬中裹着点点难过。
“别给我洗脑你不负责任的那一套。”
许诺清脆地笑。
是属于她轻快明媚又张扬随性的笑声。
“我真好奇,你爸妈怎么教出你这么有责任心的人。”
厨房传来道士们聊天的声音。
许诺起身,往厨房凑。
留宿迟独自陷入情绪的黑洞。
父母是怎么教他所做任何事都必须负责任的?
男人垂眼,掩盖住一切低落。
大概是——用他们与生俱来的无责任感。
第一次在道观这样的地方吃饭。
许诺和宿迟面对面坐在小方桌前正准备开吃面前热气腾腾的阳春面,看到李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