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失明的那段时间,谁都能来踩他一脚。
墙倒众人推,情理之中。
蔺元洲把那些人都记下来,他复明之后的第一件事应该是回到江城一个个处理他们。
然而兜来转去,他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鬼使神差地来到这里。
可能是恨姜娴离了自己却过得那么好,更恨自己不够恨她。
“如果我和温复淮之间只能活一个,”蔺元洲低声问:“你想让谁活?”
不过此时姜娴并不能开口回答他。
蔺元洲抱着她,有那么一瞬间犯贱的感觉车祸那天砸在身上的雨水,也不那么疼了。
他闭上眼,不太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
顺势而为
护士给姜娴挂上水,轻轻带上门出去。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眉心始终蹙起,睡得并不安稳。
蔺元洲站在床边看着她,忽然就想到了她一声不吭去洱平市那一次。
她在电话里哭着问,能不能再来看她一次。
很多事情是经不起推敲的。
现在想来,那些话也不是对他说的。
可能是累计太多,千丝万缕,让蔺元洲不知道该从哪件事恨。
他在床边静静站了三个小时,直到护士拔了针。
蔺元洲推开病房门出去,站在走廊吩咐手底下的人,跟着曹羽去杉城看看,必要时候可以动用一些必要手段。
“温复淮现在在哪儿?”蔺元洲透过窗户俯瞰着大半个萍江城区:“他来了吗?”
司机恭敬道:“傅少只能勉强拖住他,温复淮还在江城,最快也要明天到。”
“你跟傅禹礼说不用拖了。”蔺元洲淡淡道:“让他过来。”
“是。”
早上八点多,姜娴是被饭香勾醒的。
她睁开眼,对上一双漆黑冷淡的瞳仁。
那双眼的主人好像怔了下,随即走到沙发上坐下,姜娴听见他说:“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
姜娴左右环视一圈,意识到自己好像进医院了。
她拍了拍前额,掀开被子下床洗漱,然后出来坐在蔺元洲对面,夹起一个小笼包塞嘴里。
卷发顺着肩膀垂下来,在姜娴伸手拨到一边时,那绺头发先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接住了。
他从胸前衬衫口袋里摸出一根浅棕色皮筋,放在了桌面上。
姜娴捏着汤匙的指尖微微收紧,她将头发绑成一个低丸子头:“你帮我换的衣服?”
蔺元洲掀起眼皮:“不然呢,你身上贴身衣物的扣子都是我帮你扣上的。”
姜娴垂眸:“又被你得逞了,那还真是恭喜你啊。”
“………”
病房门忽然被叩响。
身着黑色衣服的保镖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