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遗忘和原谅成为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拼凑出活得破破烂烂的姜娴。
她不想再听斥责,于是抬手捂上耳朵。
和缩头乌龟差不多。
“在外面被欺负了就跑回家里生闷气。”蔺元洲拧眉,将她捂着耳朵的双手拨下来,掐了把她的脸:“你能耐。”
姜娴不吭声。
说她没用,她有时候又格外犟。
蔺元洲冲守在门口的管家抬手,后者很有眼色的把医药箱送过来,然后退了出去。
“自己不知道处理?”他将衬衫袖口往上折了两折,骨节分明的大掌抬着姜娴的手腕,棉签沾了点药水往姜娴手上的伤口擦。
“嘶……”猛一下有点疼,她的手不受控制的向后缩了下,又被蔺元洲摁住带回来。
蔺元洲冷哼:“你还知道疼。”
他说着给她涂药的动作轻缓了些,深邃苍冷的眉眼多了几分认真。
姜娴望着他的面容,朦胧的眸光越来越清晰,片刻后她垂下眼:
“谢谢你。”
这小半年蔺元洲从她嘴里听了太多句谢谢,有时候仿佛对这个女人好一点点,她就会手足无措起来,绞尽脑汁地思考如何回报,最后发现一无所有,只能一句又一句地说‘谢谢’。
蔺元洲掀起眼皮,浓黑犀利的眼睛瞥了她一眼:“不是刚才还冲我发脾气?”
姜娴无辜地眨了眨眼:“我没有冲你发脾气。”
“……”
蔺元洲涂完药松开她的手,目光微凛:“上去把衣服换了。”
话题转得太快,姜娴愣了下:“为什么?”
蔺元洲阖眸:“不好看。”像是被丑到刺眼。
“……”姜娴哦了声,上楼了。
蔺元洲坐在大厅拨了个电话出去,很快许淑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查清楚回复过来——
昨天温家兄妹一同去爬山,温予姚从山上掉下来摔断了腿,说是姜娴做的,消息已经在小范围圈子里传开了。
“蔺总,需不需要我把事情压下去。”许淑丽在电话里问。
蔺元洲淡淡道:“用不着。”
这种手段蔺家宅子里一年都能上演十来次。
所谓当局者迷,依温复淮的手段,温家人如果相信姜娴根本不会让消息泄露,终究还是偏袒自家人。
难怪姜娴心情不好了。
喊了那么久的爹娘一朝扯下面具翻脸无情,任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许淑丽犹豫道:“不压下去,这件事传开恐怕对姜小姐名声不利。”
她见过姜娴几次,对她颇有好感,因此遭遇这种事情没法做到不同情。
“就不能有其他解决的方案吗?”蔺元洲停顿了下,慢条斯理地说:“找一个更热闹的事情遮一下不就好了。”
许淑丽一愣,即刻明白过来。
压下去会适得其反,解释也毫无意义,很多人不过是看笑话找乐子,把注意力转移开才是重点。
“明白了,蔺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