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一下,她打了个连自己也觉得生硬的招呼:“……庄启,又见面了。”
庄启眸光寒淡,并未停步,似是对许安繁主动喊住他的行为感到不解,他看她一眼,没什么情绪地重复了一遍:“又见面了?”
嗓音偏冷,如同薄霜在空气里缓慢蒸发,不复当年恣意与温柔。
许安繁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庄启就用十分平静的语气说了第二句话:“不是说不想再看见我么。”
不是质问,只是陈述。
许安繁哑口无言。
因为五年前的确是她,对庄启这样说过。
无夏男生忽地抬眼,漫不经心地瞧了过……
二零一七年夏。
“照照,我到门口啦。”许安繁站在北市七中门口,一手打着伞,另一手飞快地发消息给岳照。
没有立即收到回复,许安繁便走到一块有树荫的地方站着,一边等,一边百无聊赖地打量着来往行人。
现在是八月下旬,七中作为私立的寄宿高中,假期也为学生提供住宿,此外还有新生开始往校园里搬运行李。
天气很热,许安繁等了一会儿,便开始琢磨自己能不能混进校园,找个有空调或者风扇的地方等,顺便早点跟岳照汇合。
这样想着,她便悄悄跟上一对来送孩子的家长,想装作是他们中的一员,没想到刚走进校门,传达室窗口就传来中气十足的一声:“姑娘你等等,来干什么的?”
许安繁停下来,看到门卫大爷正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
被发现了。
她没有慌张,神色自若地收了伞,走过去站在校门投下的阴影里,对大爷和和气气地说:“伯伯,我来找我朋友的,她还没回我消息,我想进去等。”
“你朋友?”大爷重复了一遍,“你朋友在几班?”
许安繁说:“七班,她这学期开学上高二,叫岳照。”
大爷接着盘问:“那你是几中的。”
许安繁笑了:“伯伯,我看着还像高中生呀?我已经高中毕业了,是s大今年的新生。”
女孩子长得乖,笑起来时眼睛就像两弯柔和的月牙,大爷不自觉放缓了语气:“你跟你朋友差两届?”
许安繁说“算是”,又说:“其实我们一样大,但她高一的时候生病休学了两年,当时她爸妈把她从我们家那边接到北市来治疗,后来就转学了。”
从岳照到北市,她们就没再见过,只能通过社交软件联络,岳照有时候也会给她寄信或者明信片,直到今年她考上位于北市的s大,两个人才有了重逢机会。
今天是她跟岳照分别后第一次见面。
听许安繁把来龙去脉讲完,大爷“噢”了声:“还挺不容易的。”
他想了想,转身去桌上拿了本登记册过来,翻开递给许安繁,又找了根笔,在纸面上敲了敲:“这儿签个字,后面写上你找谁,然后进去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