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程嘉遥倾身靠近,问:“想不想去玩点刺激的?那种能让你把所有烦恼都丢掉的那种?”
江稚尔眨了眨眼:“什么?”
很突然的,江稚尔17岁生日临时加了一项她从未想过的项目——跳伞。
若放在平时,她一定是不敢的,或许是低落情绪麻痹神经,才让她产生一种不破不立的念头。
她要突破自己,才有可能彻底放下。
江稚尔告诉自己,当她从2800米高空跳下,她就不会再喜欢程京蔚。
这是她送给自己的17岁生日礼物。
……
程嘉遥往邻市海边的跳伞基地疾驰,一路踩着油门狂轰疾驰——等太阳落山,就不能再跳伞。
今天日头很烈。
程嘉遥从手套箱中取出一副墨镜递给她,可实在太宽大了些,鼻梁架不住,于是只好作罢。
烈日晒得她眼眶发烫,怎么也睁不开。
于是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蓄上泪,无声无息地滚落,江稚尔喉咙空咽了下,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啜泣。
程嘉遥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
他只是无声地打开音乐电台,将音量调到最大。
可就是那么巧合,电台主持人正谈及前不久王菲举办的巡回演唱会,紧接着音乐响起——王菲的《暗涌》。
此时此刻,再不可能更感同身受。
让这口烟跳升
我身躯下沉
曾多么想多么想贴近
你的心和眼
口和耳亦没缘分
我都捉不紧
害怕悲剧重演
我的命中命中
越美丽的东西
我越不可碰
……
没理由相恋可以没有暗涌
其实我再去
爱惜你又有何用
难道这次我抱紧
你未必落空
……
什么我都有预感
然后睁不开两眼
看命运光临
江稚尔在歌声中泪眼朦胧,又在影影绰绰的视线中仿佛再次看见程京蔚。
看到他来到奶奶的葬礼,屏退周遭所有视线,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告诉她:“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离开。”
看到他将西服披在湿漉漉的她身上,看到他无声地为她准备夜灯。
看到他温柔而坚定地告诉她,你的人生都可以是游乐场,而非循规蹈矩的田字格,不必胆战心惊生怕出错,也不必追求完美,放宽心,往前走,你可以很轻松地成为你更喜欢的自己。
看到他因为可怜老奶奶衣着单薄而买下她所有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