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触觉也不过是人脑给我们制造的假象,一场丰盛的幻觉。”江显说,“从物理学的角度来看,人无法真正接触到组成自己身体的分子。”
“至少还有幻觉。”陆寰说。
江显看着他若有所思。
然后她一拍脑门,把陆寰带去了隔壁那栋影技楼,在他不解的眼神下走进一间密闭的房间。
“把你的手放在那块板上…………对!就这样!然后不要动!”她在外面的操作隔间里说道。
陆寰疑惑地透过透明隔板看她,但很听话地照做。
机器启动,轻微的噪声响起。
不多时,江显打开门,手里拿着张黑白的底片给他展示。
底片上,是一只轮廓清晰的骨骼分明的手掌。
“看!这是你的手在x光下的形态!”她兴致勃勃地介绍,“你可以把这张图的信息储存在你的‘脑子’中。每当你怀疑自己是个幽灵时就拿出来看看。”
“………‘真像一张标本’?”他别有深意地说。
江显不禁感叹,超脱了实体的脑子就是好使,记忆力惊人。
“其实我一直很想说,你这个手长得非常标准,和教科书上的x片图片一模一样。”
“这是夸奖吗?”
“啊,当然是,类似于‘这个病人有按照教科书生病’的最高夸奖。”
…………
晚上时,他们在露台上用望远镜观察了一整夜的星空,聊着关于小行星、玫瑰和狐狸的童话。
“所以你们就那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漂浮在宇宙之中。所有的行星都是你们的家?”
“或许就像海洋里透明的水母?”陆寰说。
确实像个没心没肺的透明水母。她心想。
“如果你回去的话,或许可以帮我一个忙?”江显装作不经意地说,“帮我看看,当年给我讲故事的究竟是谁。”
“说实在的,我也很好奇。”陆寰保持微笑,“我也想看看,通讯那头究竟是谁,能让你记上那么久。”
“那么你这次回去,就承载着俩个人的委托了。”江显说。她知道陆寰能猜出另一个说的是谁。
…………
再接下来的两天里,他们去了天文馆、自然博物馆,还在空无一人的电影院里包场看了电影。
电影是千年以前的人类对于星际时代的幻想。俩人一边看一边笑,感叹人类对于未来的想象还是太保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