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任何鲜血滴落,猩红肉块正像活物般蠕动,探出细细密密的菌丝,编织好完整的肌肉和表皮,眨眼间她的指尖已经恢复完好。
白中透粉的指甲,修剪得整齐圆润,天生新陈代谢差所以没有月牙,手指瘦骨伶仃看起来像竹节。
林归伞呆呆盯着自己的手,片刻后看向那截掉落的指甲盖。
在她的注视下,放射状的霉菌转瞬扩散到指甲的每一处,粉白与猩红交织的颜色一视同仁化作焦黑。
最后腐蚀融化成一摊漆黑的胶质物。
即便林归伞后来用纸擦掉,仍在地板砖烙下深刻的痕迹。
林归伞苦涩地笑了起来。
与林雨停真身短暂的接触,她的身体发生了异变。
时间循环也无法彻底洗去的异变。
[san归零:哥,你在吗?为什么还不回答我?]
[san归零:我的身体是不是你在捣鬼?]
[san归零:没有错了,一定是你。]
[sna归零:心虚了吗?否则为什么还不回复?]
[san归零:我早知道你是什么德行,所以你也不用害怕我的冷言冷语。]
[san归零:……哥?]
[san归零:林雨停,你还在吗?]
林归伞看着手机上最后一行消息,迟迟不见下一条消息跳转进来。
虽然这话显得自恋,她却能笃定,但凡林雨停感知到了,哪怕只是错觉般的一丝异动,就绝不会对她的呼唤置之不理。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她心下一沉。
林雨停,不知道什么原因陷入了沉睡。
……
“为什么要救我?”
结束了与林归伞的对话,极乐随手隔绝此地声音,看向病房内的不速之客。
拉斐尔悄无声息站在门口的位置,金发碧眼,容颜俊美,唇边噙着一抹温和疏离的笑。
此时半边脸颊却像蜡烛般融化,姣好的五官扭曲变形,血肉像被硫酸腐蚀,露出森白的骨骼和黑洞洞的眼眶。
他却恍若未觉,完好的那半边脸上,眼眸与嘴角的弧度都纹丝不改。
只摘下银框眼镜,从口袋里取出一块手帕,慢条斯理擦去镜框和防滑链的脏污。
“你是我的病人。”他说,“医生有义务保证病人的生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