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就是与她同在负一层的那几个。
原来陶泽说的是对的。
他们所有人都没疯,疯的是这个被邪神侵占的世界!
林归伞并非完全相信了极乐的话。
陶泽母亲之死,还有紧随而来的火灾事故里,极乐不知暗中参与了多少。
她没直接问而已,但答案她大概不会想听。
林归伞选择性相信了极乐口中的世界观,但对他本人的存在尚显迟疑。
剧本编排得这么溜,在拉斐尔和林雨停之间如鱼得水,说他也是邪神的一员丝毫不奇怪。
她捏了捏极乐说送给她的折纸眼球怪,白纸上浸透的血液早就干了,却并没有呈现沉暗的红,而是一种漂亮的赤色。
盯着看了一会儿,她心中做下决定。
林归伞打算向拉斐尔服个软。
承认她有病也行,至少要离开软禁她的重症监护室。
“医生。”
这一天,她久违地使用了这个称呼。
拉斐尔对此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推了推眼镜道:“林小姐今天心情似乎不错。”
“嗯,想通了一些事。”林归伞浅浅笑着回答。
拉斐尔好奇,“能告诉我什么事吗?”
林归伞重新给自己绑上了拘束带,小刀割断的那一截被她包裹在掌心。
她平静地躺在病床上,视线从拉斐尔身上挪到了天花板,嗓音不疾不徐,“就这样耗下去最先崩溃的肯定是我。”
“所以我向强权的医生屈服啦,请妙手回春的神医拉斐尔为我治疗叭。”
林归伞面无表情地棒读。
拉斐尔:“……”
他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反应,扶了下额头,“林小姐是不是误会了,我让护士将你绑在病床上,是怕你四处活动加重了烫伤。”
“等伤势好转,你就能出去了。”他意有所指地说。
林归伞轻轻一哂,没再多问。
只是当拉斐尔要走时,她从背后叫住了他。
“医生。”林归伞眉眼间是化不开的郁色,“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给你就行了,放她走。
这句话她藏在心里,没说也不敢说。
拉斐尔脚步一顿,不假思索回答,“工资条,冲业绩。”
“开玩笑的。”他回头,银色细链摇曳浮动,金发色泽浅淡,衬托得一双蔚蓝眼眸中的笑意也觉清冷。
“医生怎么能对病人有所求呢?”
“……”
得到来自邪神的承诺没过多久,她的病情像是开了倍速一样好转起来。
林归伞在换药时提了一句不想留疤,拉斐尔就找来皮肤科的同事,专门设计一套恢复方案。
……这邪神还怪好的嘞。
她盯着自己的新愈的皮肤,本该是水泡的地方只剩下浅粉色的痕迹,像早春盛开的樱花,拥簇着沐浴在晨光里,轮廓氤氲。
回到负一层这天,极乐专门为她准备了一场庆祝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