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是干净整洁的病房,一会儿墙缝里又闪过密密麻麻的蓝色眼珠。
极乐与护士长的话语来回在耳边交替。
“信我,别被怪物骗了!”
“千万别信他,他在加重你的病情!”
林归伞捂着耳朵,蜷缩在墙角,“我不知道,都别说了!”
“我真的不知道该相信谁,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护士长见状,率先止住话语,停下了开锁的动作,“别怕,林小姐,我不进去,你好好休息。”
她随后警告般用力拍了拍隔壁房门,平静对极了道:“之所以不提醒林小姐,是因为医院不能对任何一个病人怀有偏见,我们相信你会改过自新。”
“但看起来你并不值得我们的好心,极乐先生,将你单独隔离的事我会向上面申请。”
“林小姐,好些了吗?”拉斐尔温和地问。
“已经好多了,谢谢医生。”
刚才听了极乐一袭话,林归伞实在动摇得厉害,幻觉复发,情绪濒临崩溃。
护士长叫来了医生,好一番心理疏导,才叫她稳定下来。
林归伞手里捧着一杯热牛奶,眼眶还有些红,坐在心理辅导室的软沙发里,对面就是拉斐尔医生。
“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了吗?”拉斐尔身体微微前倾,做出聆听者的姿势。
林归伞低声道:“护士长没有跟你说吗?”
“说了。”拉斐尔神色不变,噙着亲切而循循善诱的浅笑,“但我更想知道你的看法。”
林归伞没有拒绝这个不过分的请求。
“住在我隔壁的病人。”她捂了捂装热牛奶的杯子,手心暖融融的温度让她内心安定,“他说看到了与我同样的幻觉。”
拉斐尔对此并未发表任何意见,点了点头,银边眼镜闪过一道流光,遮掩眼底真实情绪。
林归伞没有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略微遗憾。
“医院本应该对我的病历进行保密,守护病人的隐私,但我有理由怀疑你们在这一点上失职。”
她耍了个坏心眼,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医生要么承认院方失职泄露她的病历,要么就是极乐话中并非全无道理。
拉斐尔果然严肃地说:“关于林小姐的病历是否外泄,这件事我会严查,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但他紧跟着补上一句,“林小姐听说过集体幻觉吗?”
林归伞在心理学的书籍上看到过类似案例,“譬如许多人同时声称在梦里见到同一个人?”
拉斐尔点头。
“医生想说我与极乐的情况是集体幻觉?”林归伞黑眸紧盯拉斐尔的双眼,慢条斯理询问。
“不,这种说法其实有些牵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