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资料室翻到那份实则是她真实病历的加密档案,她第一个怀疑起拉斐尔。
林归伞苦涩地说:“受害者自始至终是我哥,要得这个病也该他得。”
“无论如何。”拉斐尔语气淡淡,谈及病例,眼神如手术刀一般,冰冷且精准地进行剖析,“与林小姐那次谈话后,我意识到自己忽视了两性关系的问题。”
“导致治疗失败,没能以正确的方式诱导林小姐发现真相。”
拉斐尔站起身,歉然道:“按照流程,接下来你会被转送到负一层,进行司法隔离。”
“可我不是已经回想起了真相吗?”林归伞茫然。
拉斐尔半蹲下来,将手机屏上的内容展示给她,“如果没有这份病历,林小姐会相信我的一面之词吗?”
林归伞一讷。
“如果我告诉你这份病历也是假的,我伪造的呢?”
林归伞目露痛苦,抱住了脑袋。
拉斐尔见状,赶忙熄灭手机屏幕,“林小姐与陶泽这次闯了大祸。”
他示意停车坪的方向,“大巴车纵火,还有之前潜入档案室的盗窃行为,种种原因,我无法再以温吞的手段,引导林小姐自行恢复记忆与正确的认知。”
拉斐尔唇角一勾,“或许什么时候,你会幻觉复发,然后再一次对怪物的存在深信不疑。”
林归伞想说自己不会,但她实在没信心说出口。
“我最后再问一次。”拉斐尔以征询的口吻,“司法隔离要求家属签字,届时你养兄会到场,真的不想与他见一面吗?”
林归伞瑟缩一瞬,“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医院有单向玻璃,你们不必真的见一面。”拉斐尔好心建议。
林归伞看着他,冷静了一些,“医生好像很希望我去见我哥。”
拉斐尔坦然应道:“回避心理不利于治疗,而且庭审结果出来后,林先生免不了三年五载的牢狱生活,你们兄妹二人很长时间不会有接触。”
“他也就不会知道,你不再将他视作怪物。”
林归伞心神一动,目光稍稍变得柔软,“好,我听医生的,去见我哥一面。”
“这之后进行司法隔离,等我病好了,应该要跟我哥一样去坐牢,就是不知道要服刑多久。”
“放心吧,医生。”林归伞抿出一个浅浅的笑,“我不会为了逃避刑事责任,就谎称自己病还没好。”
拉斐尔也提了提唇角,很快便敛了这个笑。
“林小姐,你犯下了毋庸置疑的罪,但我相信任何人都有资格被救赎——”
“医生在担心我想不开吗?”林归伞打断他的未尽之语,自嘲道,“那医生兴许是杞人忧天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放弃自己的生命,哪怕做了这种畜生不如的事。”
拉斐尔的面容被阴影遮掩,却能依稀在影影绰绰间,瞥见他唇边一抹真心实意的弧度。
“那就好。”
几天后,林雨停如约到访,在一间观察室签署司法隔离的协议。
他敷衍地听完工作人员的讲述,没有当场签字,而是转头看了一圈,“小伞呢?当事人不在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