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不在,她的家庭已经毁了,学业是她唯一能抓住的,回归日常生活的媒介。
她想摆脱怪物,撕下精神病的标签,从这所疯人院痊愈。
林雨停看着她浅淡的笑容,一时有些失神,片刻后他也跟着露出一抹笑,从容反问,“就这么有信心痊愈吗?”
林归伞怔了怔。
“是不是觉得你的心思被我猜透了?”
林雨停笑意加深,“我可是你的养兄,虽然是非生物学上的,你那颗奇思妙想的大脑在想什么,我比你自己还了解。”
熟悉的话语,就在昨天经拉斐尔之口说出,如今被林雨停意有所指地重复,让林归伞顿时毛骨悚然。
“你怎么知道的?”
林雨停歪了歪头,满面无辜,“不是小伞你要我争点气吗?”
他轻柔揽住林归伞的后脑,让她侧脸枕在自己胸膛前,下巴抵在她头顶,不时摩挲她柔顺的黑发。
体温是冰冷的,呼吸也不带丝毫温度,胸膛里空荡荡听不见心跳。
就像一句僵冷的尸体,给了她一个亲密拥抱。
“这才过了几天。”她听到林雨停悲伤的叹息,“你就勾搭上一个男人,还要与他合谋,对付哥哥我。”
林归伞颤抖的呼吸霎时一滞,蜷缩在林雨停的怀抱里,只感觉被无穷无尽的绝望包围。
祂在监视自己。
将她昨天从拉斐尔口中打探眼球怪物的消息,意图借另一个怪物消灭祂,这一事实明明白白看在眼中。
“有的时候,我真想打断你的手脚,把你藏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可我又舍不得。”
林雨停捧着她的脸,迫使她抬头与自己对视,蹙起的眉间氤氲化不开的忧郁,眼眶微红,清澈泪水逐渐化作漆黑粘稠的尸液流淌下来。
“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林归伞徒然摇着头,嗓子像是被卡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门外传来锁扣滑动的声音。
她转动眼珠,瞥见墙上的挂钟,又到了例行检查的时间。
“医生,不要……”
林归伞费尽了力气,才艰难挤出气音。
可实在太晚,拉斐尔已经携几个护士推开了门。
“林小姐,你刚才说不要什么?”拉斐尔朝林雨停点头打了个招呼,随后茫然问。
林归伞本已死寂的眼眸眨了眨,重新恢复光彩。
林雨停没有如她想象的那般大开杀戒,而是松开这个拥抱,腼腆地说:“方才小伞有些激动,我就抱了抱她,可能是不好意思被医生看到吧。”
拉斐尔应了一声,手电筒照了下林归伞的眼睛,听了遍她心跳,“过度惊悸,我给她开一记镇定药。”
“方便的话,家属能在外面等吗?”
林雨停没说什么,最后看一眼林归伞陡然安心的表情,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