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刀肉再泼皮,说的也是事实。
果然,风惊濯眼中的杀戾与阴寒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千疮百孔的凄凉。
但他也没如想象中一般踉跄离去:“作恶,就该付出代价。我有我的代价,你自有你的。你这般品性,只会为祸苍生,如何做得神?”
万东泽高声道:“那你呢?你手刃发妻,你就做得?!”
他什么也没说,压着他直直去往帝神殿。
帝神殿上,他直言二人品行不端,恶贯满盈,枉为上神。拜谢无极炎尊后,一脚将万东泽踢下焚神炭海。
众神吸气,还不等说什么,他头也不回,义无反顾随之一跃而下。
……
半生想来,也不过一瞬。风惊濯说:“你不必理会他是什么身份,我同你说过,我没有父母。”
宁杳听事情,从来不多想:“你要是恨他,到时候我帮你杀了他。”
反正,从自己报仇的这个维度上,她也是会要他命的。
风惊濯不置可否:“哦。”
宁杳期待:“这样你会开心点不?”
他语气还是那样,冷淡混着哀怨:“不开心。”
宁杳纳闷,都这么哄着了,他怎么这么难伺候:“为什么?就是因为烦我吗?你……你现在能接受和我一起走,难道不是……没那么讨厌我?”
风惊濯道:“谁说的。”
宁杳自我怀疑:“我想多了?还是讨厌的?”
风惊濯咬牙不语。
懂得,是想多了,看来还是讨厌。
宁杳欲言又止:算了,能理解,一万年自我折磨的难堪委屈,哪是这么会功夫就能轻易化解的。
她特看得开,希望他也能看得开:“你别太难受,那个,我从现在开始,少说话。先去抓个蛇,好不?”
“怎么渡?是用嘴吗?”……
万东泽一路快步前行,宇文菜跟在他身后。
进殿门之前,万东泽脚下一停,向远处站的守卫招招手;那人见了,一路小跑过来。
“桑主。”
“准备药浴。”
“是。”那人应一声转身,万东泽叫住他,指指宇文菜:
“带他下去,让大长老看看舌头。告诉他,用药仔细点,务必早点长出新舌。”
那人道了声“是”,宇文菜对万东泽略略点头,跟着他下去了。
万东泽踏进殿内,里面迎出一女子,长眉入鬓,白衣上挂了一串骨珠,珠子不亮,显旧泛黄,随着她走动摇摆轻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