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杳没表现出一点嫌弃,如获至宝地捧起来:“哇……这是好强的宝器啊!”
“是啊,我都酸呢。”
宁杳翻来覆去地看,开心地将乾坤轮别在自己腰间。弯轮如月,十分衬她。
她爱不释手,十分喜欢:“一下子收了这么大的礼,以后还要阻止人家做事,怪不好意思的。”
崔宝瑰道:“其实我看着,这秩序也未必会乱。”
怎么说?宁杳看着他。
他说:“他用了烹魂锥,这东西……”
说一半,他低头揉了揉脸,这东西怎么样,到底也没说下去。
宁杳摸摸乾坤轮:“宝瑰兄,我想去见见他,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我开解,但我想试试。而且,我还收了人家的礼,总要去道声谢。你知道他住在哪吗?”
崔宝瑰看着她。
宁杳莫名:“干嘛?”
崔宝瑰道:“杳杳,你是我见的第一个,收了山神的东西,还要对他说谢谢的人。”
这怎么了?宁杳说:“这天经地义。”
“嗯……是,”崔宝瑰说,“他一直住落襄山,晚点时候,我带你去。”
落襄山?
宁杳腾地站起来,眨眨眼睛,又缓缓坐下了:也是啊,她与族人化尘一万年,落襄山早就是一座空山了。人家又是山神,掌管世间所有的山,那自然看上哪座山,就在哪座山居住了。
宁杳说:“山神也真不挑,风格还挺朴素的。落襄山我熟,我自己去。”
斟酌许久,她还是用相对照顾的口吻提出自己的建议:“你刚才揉脸,把你眼睛上描的那道黑线揉开了,等下你可以补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提个建议,我觉得两只眼睛都画,会比较好一点呢。”
“听说他杀妻证道飞升,……
落襄山。
风惊濯未用灵力,徒步上山。曾经遍布焦土的青山,如今早已重现往日风貌。
景还是旧景,故人都已不在了。
他先去了祠堂。
祠堂大门紧闭,祭坛却设于门外,坛内积一层厚厚的香灰,显然被时时祭奠。
风惊濯跪于祭坛下,手执三炷燃起的香,高举于顶,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将高香小心插。进祭坛香灰中,他又取来三炷点燃,重新跪下,又是三个响头。
这样重复了四次,等他第五次取香的时候,手指颤了好久。
有些痛悔,无法消磨,只会因岁月刮骨,积深愈厚。
一个罪孽深重的人,连恸哭一场,也不配。
风惊濯再次跪下,久久没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