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方感到特别舒适,那一定是另一方高他一个段位,或者在委屈自己将就他。
那一次她来,比之前任何一次的时间都久,她说她请了年假,其实我知道,她是怕爷爷去世这件事,把我心里那根弦绷断了。
而事实也是如此。
我们那天逛到一个那种小礼品店,它用细细的篾条编成,颜色素净,形状简单,就那么一个瞬间,喉咙像是被堵住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我低着头,慌忙躲进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那股突如其来的悲伤决堤了,抑制不住了。
我开始放声大哭,像个孩子一样,哭得喘不过气。爷爷的去世从收到消息到下葬入土,我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她没有打断我。起初只是轻轻拍着我的背,反反复复地哄着:“宝贝,没事,哭出来就好了。”
等我哭累了,只剩下抽抽搭搭的呜咽,她才伸手抱住我,手掌温柔地轻抚着我的头发,一下一下的,没有说话。
那一刻我才明白,悲伤的时候,有人肯陪着你听、陪着你哭,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不是小时候一哭,就只能换来黄国柱的狗叫。
那几天,我们在商场里穿梭,逛过一间又一间的店铺;
在小巷里徘徊,尝遍一口又一口的地道小吃;
在海风里漫步,吹过一缕又一缕咸腥的浪潮;
在寺庙里祈愿,默念一句又一句心中的祝福;
在CBD驻足,仰望一座又一座梦幻的高楼;
在古城中徘徊,走过一砖又一瓦的历史旧梦。
我妈有个卡片机,她总喜欢让我给她拍照,偶尔也会顺手为我按下几张,遇到风景合适时,还会腼腆地拜托路人帮我们拍一张合照。
可每当我把镜头下的她递还给她看,她总会不经意地轻轻皱眉,然后耐心教我怎么拍。
她对我这种小小的埋怨,我从来没有生气过,甚至我很享受她教我的感觉。
毕竟,对于一个理工科出身的男孩来说,我没有那种风花雪月般的浪漫,也缺乏捕捉美的那份细腻与讲究。
但她愿意一次次站在我镜头前,我也愿意一次次笨拙地按下快门。
她的微皱眉头,于我而言,倒像是另一种温柔的美好。
只不过,再美好的时光,也会迎来离别。
那个周六上午,我们从外面的景点逛完回来,附近随便吃了点午餐,就回她的酒店躺着睡了一会儿午觉。
自从上次的尴尬事件后,我们感情好归好,但界限也很明显。比如找酒店,她会找双床房,对我也不再裸露身体。
这让我也很困惑,一方面,我确实感觉和她相处有恋爱的感觉,我们无话不谈,在一起的时候形影不离。
甚至外出消费的时候,老板经常以为我们是情侣或者夫妻。我以为她会纠正,但她没有,我就更不会了。
这几天的相处,我有种感觉,她跟我在一起很开心,但我又很担心是不是母亲对我的包容给我造成的错觉。
因为我换位思考,如果我是一个爸爸,我会对女儿有那种情感吗?显然是不会的,但是我爱她,我会在我的能力之内,给到她最好的。
而我母亲对我不也是如此吗?
每当念及于此,我心里就如被泼了一盆冷水,我对这种爱充满感激,但是又不甘于现状。这种矛盾在我内心极度煎熬。
经过上次母亲的提醒,我课余时间翻阅了大量的心理学书籍,典型的弗洛伊德梦的解析,还有像克莱因,拉康,列维-斯特劳斯,韦斯特马克等等,还有一些包含乱伦桥段的文学书籍,我都一一读过。
而这一切,只是为了找寻我想要的那个答案,乱伦——究竟是否合理?
答案是什么呢,就是乱伦是一种原始欲望和本能,但人类通过抑制,约束才让人走向文明。
但人类发展到现在的文明,就真的是所谓的文明吗?没有虚伪吗?没有压抑的人性黑暗吗?
显然不是,文明的发展和评判,其实是动态的,比如以前在公交车上遇到老弱病残不让座就会感觉如芒刺背,到当今,不让座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有人会说,无论社会如何发展变化,一些基本的底线是“硬约束”,比如杀人,恋童,食人等,当然他们也会把乱伦放到这个底线之内。
那乱伦真的能跟这些十恶不赦的罪孽放在一起相提并论吗?
就像我母亲所说,乱伦其实最重要是挑战家庭社会秩序和基因遗传。那我就要问了,这两者有没有可能改变呢?
换句话说,现在的家庭社会秩序有没有可能一天重构呢?基因问题有没有可能被攻克呢?
如果是另外一种情况,本身对家庭秩序不构成威胁,避免生育的隐秘自愿乱伦,是不是就没有这两方面的问题呢?
回到那天下午,我们午睡到下午两点多,她是下午的四点左右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