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漓任由男子掐,甚至还把脖子往外伸一点:“好,那你现在就杀了我。”
裴阚言感受着指腹上微微隆起的喉结,盯着那白皙细嫩的脖子,一时间失了神。
慕漓却拿出笔刀,朝自己刺去。
裴阚言想要阻止,却来不及。
少年的脖子已经被刺破,血液缓缓流下。
裴阚言眼神一暗,压住少年的后脑勺,侧头舔舐着他的伤口,血留在舌尖,腥甜的味道刺激着味蕾,就好像在品尝昂贵的红酒一般,竟不舍得吞下。
两人靠得近极了,温热的气息相互缠绕,带着一丝细微的缱倦,早已分辨不清。
慕漓眨眨眼,感觉这问题挺大啊,竟然已经开始嗜血了吗?这样下去不会变成吸血鬼吧。
舔到血已经不流了,这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慕漓却将笔刀放在男子的手心,随后将刀横在自己脖子前:“你不是要杀我吗?来啊!”
眼看刀刃离少年越来越近,裴阚言好像火烧似的抽回手,将刀重重摔在地上:“不要逼我。”
“要想我留在这儿,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我死!”慕漓握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心脏前。
裴阚言从喉咙中挤出如恶兽一般低哑的嗓音:“不要逼我!”
“天雷疼不疼?我还没有转移吧,我数三声,我要是还在这儿,你可以试试……”
他听到了少年话语中的决绝。
“三。”
他无法阻止这种奇怪的能力。
“二。”
他预想到四分五裂的身躯。
“一。”
“够了!”
男子低吼一声,手突然朝自己心脏抓去。
指尖刺进血肉之中,血哗哗地流下,但感觉不到痛似的,竟硬生生将雙塔从心中挖了出来。
血淋淋的塔,血淋淋的心脏,一并展示在少年面前。
看到双塔的那一刻,慕漓立即将其装进斜挎包中。
神位的气息一消失,反世界剧烈震动,连天空都开始碎裂。
裴阚言似乎脱了力,跪了下来,他抬手要觸摸少年,但还没碰到就像觸电一样收回手,刚刚的一幕幕在他脑子里闪现。
最后只说了一句:
“对不起……”
“这有什么,这里快要塌了,我们快走。”慕漓上前扶住了他,径直走向通道。
一踏入地面,反世界瞬间崩溃。
通道关闭,棺材另一头再也见不到另一个世界。
“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封弈本来蹲在墓边用尽全力捶打着黑雾,可是毫无用处。忽然间黑雾散了,两人从通道中钻了出来。他“噌”地站起来,赶紧将他们扶出来。
“当然没有了,他保护我还来不及呢。”慕漓赶紧摇头。
封弈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翻,少年除了脖子上的红肿外什么伤也没有。
但是裴阚言的心脏被挖了,手上和胸口处一直在滴滴答答流着血。
他看男子的眼神中多了点难以言表的意味,为了将慕漓带出来,挖了心脏,舍了神位。
这……还是他所认识的裴阚言吗?
说话间,这方世界从塔开始,也开始化为点点星光。
渐渐漫延到他们脚边。
“画已经净化了,我们赶快出去。”
山神已死,设在镇子周边的阵法消失,迷雾也散了,显露出了远处的一座城。
城中人来人往,说说笑笑,热闹极了。
裴阚言瞳孔一缩,急切地问道:“今天是几号?”
几人摇摇头,还真不知道。
他又回想起账本上的那条记录:9月12,绛盱城……
9月份!
裴阚言脸色一变,似乎被什么刺激到了,抬脚就朝那座城跑去。
“你去哪啊?”慕漓在后头大声喊,难道神位的后遗症还没有清除吗?那就危险了,他赶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