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此而感到窒息至极,就连头脑都不再能思考,牵引神经发出一阵阵让人恨不得劈开脑袋的剧痛,一瞬间长久以来形成的对危险的警惕刺激到他的神经,让他意识到,他曾经遭受过这样突如其来的刺痛侵袭!
他猛然瞪大眼,盯着那个消瘦的身影,“是——你!”
那天闯入老宅副楼的人!
那个让他不得不把最得力的吴谦和斯科特废掉的人!
“竟然——是你!你是谁——”
百分之九十九的问题都可以用金钱解决,剩下百分之一,要的不是钱,而是他的命!
可他明明一向小心谨慎至极,只要出手,就是灭门啊?!
他唯一留下的例外,只有一个人,但是那个人一直被他牢牢地看在眼前,捏在手心。
那么,她不是谁派来的杀手,她是某次屠杀的漏网之鱼,她不是为钱,她是来复仇的。
冷淡刺骨的语调刺入他的大脑,随着那古怪的信息素搅弄着他所剩不多的理智和行动能力,他无法调动自己的肢体,就连挣扎都做不到。
她高高的立在那里,眼里如古井无波,既无嘲弄也无愤怒,看他犹如死物,宣判了他的刑罚。
“你杀人太多,唯有命偿。”
“不过别担心,我不杀人的。”
“你不是想长久地活,我让你活。”
“我让你偿命——百岁。”
“我的信息素是不是很特别?只要适当的调用和控制,就可以攻击脑神经,让人动弹不得,而且痛苦不堪。”
“不致命,但是总是那么的好用。”
“享受你现在所感受到的一切痛苦吧,正如每一个直接或间接被你杀死的无辜之人所感受的那样,这是你应得的。”
而后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做应答,一旁的音响里,放着轻松舒缓的小提琴曲,那女人一边割开他的腺体,一边跟着哼。
瞳仁猛缩,他眼里血丝充起,剧烈而迅猛的痛意像一条暴起的毒蛇,将他绞杀在无尽痛苦的深渊,而他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像个活着的尸体
副楼一贯是安静的,但不像今天这样死寂,因为过分的无声,倒是拉扯出一股子压抑的氛围。
这其实也很正常,现在整个老宅的人都被控制起来,总军区秘书部携令搜查,由秘书部总长亲自带队执行,谁敢不配合呢?
况且搜查的原因,是陆宅包藏红名通缉的区外恐怖组织成员以及连环杀人凶犯,涉及区域安全问题,人人自危,生怕沾上半点。
以往严令禁止的主楼和副楼早都被清空,楼外守着武装齐备的军士,神色严肃,只听总长命令行事,这里依然是禁区,但旧日掌控它的人,已经形同槁木。
最深处房间的门无声开合,她走了出来。
头发紧紧盘着,衬衫的贝母扣子只扣到锁骨之下那颗,她垂着眼帘,边穿上外衣边迈着轻快的步子向外走去。
走廊的灯光都被熄灭了,她的脚步声,踏、踏、踏的,稳定、轻快、节奏恰到好处,回荡在空旷的空间,显得格外清晰有韵节。
故而戛然而止的时候更让人觉得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