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在我出生之前,西失就是西失了。只不过后来的人不愿意承认罢了。大家都盯着奇迹,想着做出奇迹,说什么西失是一场大雨落下后才冒出来的。不承认踏踏实实,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代代传承。唉,抛弃了自己的过去有什么好的?”
“承认了又有什么好的?”汤岩微微俯身,说,“又穷又肮脏。”
他继续上楼,走向自己的房门。
听到钥匙开锁的声音,以及紧随其后的关门声后,桂阿姨回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温吞地喝了几口之后,她走到院子的一角,开始不紧不慢地打扫。
汤岩锁紧房门。
没有开灯的室内呈现地下仓库般的昏暗,加上久未开窗,房间里笼罩着沉闷的异味。但他顾不上这些,而是径直走向书桌,打开电脑,点开一段视频。
“具体时间?”他向泥鳅发送了信息。
“9月21日的凌晨3点24分29秒。”泥鳅迅速回复。
汤岩拖动鼠标,拉扯视频的进度条。
这是北纬大厦二十九楼的监控视频。在快进的画面中,只能用“一无所获”来形容几乎一成不变的幽深。直到进度条接近尾声,一只飞鼠突然从一无所有的空气中飞出,在镜头前留下一团灰色的疑雾。
汤岩按了暂停键。他身体前倾,将画面定格,放大。
飞鼠身躯别扭,姿态失控。
“太短了,只有这一次出现?”
“只有这次。”
“但是你已经知道十二岛入口出现的规律了吧。”汤岩坐下,靠上椅背,“飞鼠出现这天,你有意把摄像机调整到最正的角度了。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不确定性太多,不能过于乐观。”
“你还知道多少。”
“从外部整体来判断,十二岛就像悬浮在城市上空的气球,位置并不固定。”泥鳅的回答透过文字与汤岩默契连接,宛如恰好紧邻着他在开口说话。
“这我知道。”
“从适宜飞鼠繁殖这一点虽然可以推断十二岛内部温湿度和环境与我们地面相似。但它外围的晶体层似乎非常特殊,不仅让它具有隐形能力,也控制了十二岛入口的开闭。关于它的诞生或出现,你还能提供更多信息吗。”
汤岩飞舞的手指犹豫了,他将打出的一串文字删掉,替换为:“必要的时候会告诉你。”
“哥,你难道是在担心我的安危吗?”
汤岩的手停在半空中。
泥鳅既是天才,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女孩。她将汤岩视为兄长,但汤岩越来越不希望她牵连过深。
犹豫的时间稍长,汤岩干脆避开了泥鳅的话题,问道:“下一次入口出现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暂时无法预测。上次预测成功后,十二岛——假设它是有自主意识的,已经调整了所有数据。新的规律还在摸索中。”
汤岩向椅后一摊,伸了个懒腰。
“你知道吗,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可能是为了缓和气氛,汤岩的话有了闲聊的意味,“教授告诉我飞鼠毛发里不仅有致敏源,还可以在专业实验室里分离出相应的抗敏物质。刚好我有位客户打算在马来西亚投资一家玩具厂,所以我直接去了那边,先是找了家实验室做了该做的事,然后以一些拐弯抹角的名义让玩具厂帮我生产了一批钥匙扣样品,就是昨天寄到你手上的那箱。你知道这两者的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