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态度决定一切,成败要从细节抓起。
“想着要不要给您带礼物,琢磨半天没下车,先欠着吧,我法考过了带您去实体店看。”周道森抬步上了阶梯,阿姨紧随其后。
一家人走进了屋子里。
周母说:“那敢情好,我看中了一条丝巾,等你买给我,希希也说给我买礼物,到时候咱们一起去,跟你妹妹联系了吗?”
“联系了。”
“她怎么样?电话里跟我说的不多,我担心。”
周道森宽慰了母亲几句,母亲问他要法考的事准备的怎么样,周道森只说差不多了。
周母又道:“是了,我问你这个干什么,你就没有干不成的事,考试这种东西我更不需要过问了,希希都没考过你。”
说着,周母招招手,阿姨倒了两杯茶过来。
“周教授呢?”周道森坐下后问。
“又去教育人了,人来请了,他不去不行。”周母把茶杯推给他,“你是不是又壮了?”
周道森低头看了眼自己:“没有。”
周母拧眉:“还没有?你又跑去玩擂台了是不是?”
周道森喝水,没回应,爷爷的茶水最好,其次才是父亲的。
周母叹了口气:“你大了,想玩什么我也阻止不了,只是你爸不让你玩这个,我不完全阻止你,但你还是少去那地方,别惹他生气,一把年纪了。”
在他父亲眼里不正经的场所有很多,搏击馆俱乐部一类的是一棒子打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生怕乌烟瘴气的地方带歪了周道森的思想。
周道森放下茶杯,看了眼母亲,眼神比言语有力。
“大姐元宵回来么?”周道森轻而易举地转了话题。
周母说:“刚通过电话,说不一定,四月份要动身去智利。”
“那地方可不是一般的远。”
“所以啊,八成是不回来了,”周母道:“一家子聚在一起都难,一个比一个会整天南海北。”
分离是不可控的,每个人的生活航线不可能完全一致。
“正好,你回来了,”周母站起来,到一旁拿起一张请柬递给周道森,“你父亲不在,你陪我去吧。”
升学宴请帖,他舅舅的女儿高中省状元。
“报了哪个学校?”周道森翻看请帖,没在上头找到答案。
“华政,跟你一样。”周母满脸高兴。
周道森不解:“分数线能进中政了,干什么也往上海跑?”
“说是因为你在,希希也在。”周母说:“你不也没去北京?”
“我去华政是因为恒泰在上海,她也要进恒泰吗?”
“那谁知道呢。”周母说,“也说不定吧。”恒泰是顶尖事务所,法学专业的学子想往里钻的不少。
周道森把请帖放在了桌子上,时期不是今天,他不用急着给母亲答案。
中午,周道森陪母亲吃了饭。
母亲下午要去艺术展,周道森没陪同,他对艺术的事不感冒,和他父亲一样无趣,大姐倒是还能跟母亲论上个长短,可惜大姐不在。
周道森回来的消息传了出去,午饭过后,母亲前脚刚走,钟韦就联系他,问周教授在不在,他能不能来。
周道森回了个电话给他。
“周哥。”钟韦第一句话。
“周教授不在,但我也不打算出去。”周道森说:“你有事在电话里说。”
钟韦说:“电话里哪儿说得明白啊,周哥,你跟我见一面呗……”
“说不了?”
“电话里说不清楚……
话没说完,电话只有嘟嘟声了。
周道森挂了电话。
他不会中途挂掉别人的电话,但钟韦是个例外。
王春兰在擦一盏青瓷,动作仿若那坐在柜子高处的青瓷是普度众生的大佛,她小心翼翼,生怕惊扰神明一般,在周道森出声以前,完全地投入,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
“王姨。”
“啊?!”王春兰猛然回神,老家政没有出现意外,青瓷被她稳稳地扶住,她两手高举,回眸瞧见周道森的目光一瞬间冷冽起来,刻薄起来。
“钟韦来过吗?”周道森说:“我不在的期间。”
王春兰回想着扭过身,仔细搜捕着过去的日子:“应该没有吧……”
“周豹呢?”
王春兰迟疑地说:“他不是被你二叔打得皮开肉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