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闻窗外廊下传来洪亮大笑声道:“好个身是凤池人。”语声未落,只见一身着紫袍,面似淡金,蚕眉虎目老者,须长及腹,神态威凌,笑道:“魏贤弟似是清醒了许多,忆起昔年不得第之辱,一怒弃文习武,从此投入江湖……”
魏醉白瞪目高声道:“尊驾何人?”
紫袍老叟笑道:“愚兄聂南阳。”
魏醉白道:“聂南阳,这名姓耳闻似久,但不知在何处曾与尊驾相见过?”
聂南阳放声大笑道:“贤弟真个不记得愚兄了麽?”
魏醉白两道眼神凝注在聂南阳,良久摇道:“在下似在老君庙与尊驾把晤,言笑尽欢。”
聂南阳目露惊喜之色道:“愚兄就住在老君庙,看来贤弟不久便可全愈了。”
蓦地——天遥之处突随风传来一声长啸。聂南阳面色一变,道:“不好,强敌逼近,看来似是白眉老怪。”
魏醉白一闻白眉老怪四字,目中神光暴神,咬牙切齿,冷笑道:“老贼,我不杀你誓不为人。”伸手向肩头一摸,觉并无兵刃,高声道:“王开广,本座随身兵刃何在?”
聂南阳忙道:“且慢,帮主严嘱贤弟不宜出手迎敌,愚兄去去就来。”身形疾晃迅杳。
王开广勿勿奔入,躬身抱拳道:“香主方才是唤小的麽?”
魏醉白道:“我那随身兵刃咧?取来。”
王开广笑道:“香主长剑系帮主收起放在另一室中,待小的送来,怎麽香主要外出麽?”
魏醉白微泛怒意,道:“强敌来犯,本座岂可袖手旁观无动於衷,你去取来。”王开广不敢多言,转身奔去须臾转来爽手捧著一柄长剑。
魏醉白接过望了一眼,搭上长剑,飘身走出门外,只见一双人影横身迎面拦阻,笑道:“香主请回,帮主严嘱香主尚未康复,不宜现身露面。”
魏醉白笑道:“在下已康复,无庸过虑,帮主何在?”
一人答道:“帮主外出未归,不久即返。”
魏醉白道:“除帮主外,此处暂由何人作主?”
“现由聂香主及百兽天尊作主。”
魏醉白冷笑道:“谅他们也无能与白眉老怪为敌,你们随我去吧。”身形一晃,迅疾如风已掠出三丈开外。两人相视苦笑了一声,急急奔随而去。
魏醉白疾行如风,瞬眼已落在墓道上,突然回面低喝一声道:“随本座掩蔽身形。”语落身形一鹤冲天拔起,朝一株参天古柏上浓枝内穿入。一双匪徒亦相继腾起,在相邻古柏上隐身。
明孝陵平静如恒,并无拼搏迹象,只见山林葱郁,入目清辉,风影摇翠景物怡人。魏醉白知无极帮主已严命匪徒不至必要不可现身拒敌,除自己与守护两匪徒住在守陵吏住屋外,其馀均隐藏在墓隧内。片刻,忽见一双蒙面黑衣老者率同五身著锦衣劲装神态骠悍大汉飞落在墓道远处,身法不疾不徐走来。只听一蒙面老者诧道:“闻讯无极帮潜迹在明孝陵,怎麽一个未见,莫非传闻有讹。”
另一蒙面老者冷笑道:“决然不差,无极帮匪徒一定在此潜藏,据老朽所知,孝陵墓隧内可藏万馀铁甲兵丁,眼前你我只寻出墓隧入口就是。”
突然,随风传来一声阴恻恻冷笑道:“不用找了,这是你等自投罗网,弃刀自缚,可免一死。”语声中,墓道两侧草丛翁仲石兽之後簧弦铮鸣,飞射出一片密集蝗弩。五锦衣汉子大喝出声,刀光飞舞护住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