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阳扭头向慕容极问道:“慕容兄,最近如意楼北三堂是否人手较为紧张?”
慕容极还未答话,已有一个清冽淡雅,语气甚冷却说不出的悦耳之声道:“不错,正如你所猜测,北三堂自年初便在调度,原本暗地派去守护聂清漪的好手,都已不在原位。此次聂清漪南行,楼主本就打算将她留在翼州,若不是想来看你,她已经在那边住下。”
开口之人显然难得如此多话一次,但北三堂的事情,却只有由她来说明最为可靠。
慕容极还有些迷惑不解,恭敬地向燕逐雪施了一礼,才道:“燕堂主,这到底是……”
“剩下的他已明白。”
燕逐雪淡淡说道,略带关注的美眸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屋内,似乎是终究不放心那可爱活泼的小师妹,才拨冗现身片刻,转瞬目光敛回,身形微动,人已远在庭院之外。
聂阳面色苍白,伸手扶着门框,哑声道:“原来……根本就不是邢碎影放过了姑姑。”
董诗诗看他汗出如浆,连忙掏出手帕替他抹着额头,小声道:“你……你有什么话和慕容慢慢说,别……别急成这样。”
聂阳强挤出一个微笑,“你们在这里陪着云妹妹,不要乱跑。我和慕容兄去商量点事。”
“嗯……你去吧。”
董诗诗点了点头,挺起胸膛道,“我们这么多人,一定把云妹妹看的好好的。”
虽然看出妻子眼中的不安和焦虑,聂阳却没时间多做安抚。
既是他师母,又是他姑姑,一手把他养育长大的那个女人,此刻很可能已经身处炼狱之中。就像有一只巨大的鹰爪,狠狠地抓住了他的心脏。
一边大步走着,聂阳一边向慕容极解释道:“此前包括姑姑在内,我们都以为,邢碎影处心积虑要杀的,只有我的……双亲而已。”
他面上闪过一丝痛楚,继续道,“十多年来,他也未曾向聂家其余人下过任何杀手。姑姑她……一直都百思不得其解,这个仇家究竟为何而来。最后只得猜测,是母亲早年行走江湖惹下的仇怨。毕竟卑鄙下流那四个人,都在母亲手底栽过跟头。”
“可事态一路展至今,我至少能断定,邢碎影对月儿绝对是憎恶至极,可见他目标并不仅仅是我父母二人,还有其他姓聂的人在内。”
聂阳沉声道,“也许只是因为有什么内情,才没向我奶奶下手。姑姑她,也是邢碎影的目标之一。”
慕容极紧锁眉心,“否则……风楼主也不会大费周章暗地保护聂前辈,是么?”
聂阳点了点头,缓缓道:“姑姑此前没想过自己也是寻仇对象之一,这次听我说起了赢二石头的事,再联系这次华姨邀她南下,南宫楼主请他暂住,恐怕她也猜出一二。”
慕容极神情愈肃穆,一字一句道:“换句话说,她根本不必去找邢碎影……”
“不错,”
聂阳满心痛楚的接道,“她只要离开保护她的人,邢碎影自然会来找她。”
慕容极吸了口气,大步走到院中,扬声道:“一刻之内,我要看到所有保护在华前辈身边的人。”
院中并未有任何变化,慕容极却不再多说半个字,回身走到聂阳身畔,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无比平稳,“我们一定要比他先找到聂前辈。”
他这话才说完,远远数道屋檐之外,一道幽绿哨炮冲天而起。若不是只有一刻时间,想来如意楼也不至于在城中动用这种传讯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