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步走了过来,突然毫无征兆的抓住了他的手,乎寻常的大胆。
但她并没说什么很特别的话,而是深深吸了口气,放低了声音,缓缓地说道:“你……千万不能死……求求你……”
这算是丝萝对乔木的嘱托么?聂阳掩饰住了心底的些许讥诮,对这种事情,没人能做出保证。半是玩笑的,他拍了拍她的肩,道:“如果我真的不会死,那才是人世间最悲惨的事情。”
这一晚,绿儿难得的享受了一次没有任何脱力感的绝美房事;董家姐妹絮絮叨叨的聊些女人家的话题;柳婷和云盼情坐在屋檐,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了大半夜。
时间,就这样轻描淡写的变幻到次日清晨。
果然如聂阳所料的一样,不管是丘明扬还是徐鹏,没有一个人赞成在这个时候折返东北方向去清剿一群淫贼。对他们来说,这些意图染指镖物的歹人,避之唯恐不及,何苦还要找上门去?
聂阳也并未坚持要他们随行,去了也不过是徒增伤亡。约好了在下一个落脚点会合,留下董剑鸣聂月儿和谢志渺随队而去,加上外围除了鹰横天的官府力量和殷亭晓外都依旧在护卫,想必可以护得董家姐妹周全,为以防万一,他们多租了几辆马车,全部人都进到车内,马背无人,不至于被人看出离开了多少。
等到正午,鹰横天手下密探赶到那座小丘,简单禀告了一下六扇门高手们探听来的情报,基本和董清清所说不差,只是看人数,多半又来了些人。后山丢下的尸体中多了几名女子,不必验尸也知道,皆为淫辱致死。
听到这些,殷亭晓气得双目圆瞪,只是多年修为的涵养让他没有过多表现,只是声音不自觉地高了几分:“那还等什么。走,咱们去杀光这些败类!”
那密探连忙陪笑道:“这位大侠,如果可以,还是请生擒活捉,由我们朝廷审讯,保证不会放过一个奸邪之徒。”
从没把官府当做一回事过,殷亭晓并未再言,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
聂阳看了看时辰,微笑道:“这位大人,我们会尽量按官府的要求做的。请您带路吧。”
自古侠以武犯禁,那密探自然也没把聂阳的承诺太过当真,拱手一揖,道:“请随我来。”
众人一路疾行,史夫人轻功并不太好,却咬牙死死跟住,一只眼睛也不知望着前方的哪里,仿佛那里有一根无形的绳子,在拉着她坚持下去。
也许这些人里,只有聂阳和柳婷,知道那根绳子的名字。
聂月儿自然也知道,但她并没有来。这里的这些淫贼,并不在她绳子的另一端。谢志渺随口问起为何不去的时候,她也只是很灿烂的笑了笑,淡淡说了一句。
“这种事情,有我哥哥,已经足够了。”
到那座山脚下的时候,恰好过了午后。这段时间,正是吃饱喝足的人们,最困倦的时候。这时候那些人也许在专注的睡觉,也许在专注的奸淫女子,但绝不会全神戒备。
他们都认为钓鱼的人总是会耐心的等待鱼来咬钩。他们大抵不知道,渔夫也是会下水抓鱼的。
鹰横天就等在山脚,处在官府中人的中心,他看起来神采奕奕,整个人都像进了水的鱼一样,出一种剑神拔剑在手的光采。这大概就可以叫做天生的捕快吧。
“具体人数无法确定。从午后后山增加的垃圾来看,估计在到四十到五十人间,刨除被俘虏的女子,至少也有三十多人。那些人有几个功夫不错,我亲自去查探的时候,也险些被现。周围镇子采购食物的地方,现了朝廷赋税官银,所以我已经调集了官兵围山。也许单打独斗,他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但我可以保证,只要有人逃下来进了那铁桶阵,管教他有来无回。”
聂阳看了一眼意气风的鹰横天,知道他是在为税银大案即将找到头绪而兴奋。他无意打断这种兴奋,便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但凭鹰大人安排。”
“如果税银案告破,我鹰某人,绝不会忘了聂兄的功劳。”
鹰横天吐了一口气,第一次对聂阳表露友好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