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诗诗脸上一红,但还带着几分气恼,“要你管!反正……反正不能他一个人说了就算!”
她向大门跑出几步,又折回来,瞪着他,“你愣着干什么,跟我走啊?”
聂阳的口气变得差了几分,“二小姐,您这是打算带我去哪儿啊?灭口么?”
董诗诗瞪了他一眼,有些扭捏道:“去……去见我娘啊。”
然后马上挺起胸膛,掩饰羞涩一样气愤的嘟起嘴,“……灭口?灭口我在这儿不行啊?说,你去不去!”
聂阳回头看了看脸色好了很多的董清清,对她笑了笑,回头道:“去,当然去了。”
董诗诗这才抿起嘴唇,走过来拉住了他的手,向外走去。
他这才现,董诗诗的手心不仅十分的凉,还满是汗水。
彭欣慈坐在祠堂的中央,身下的蒲团已经陈旧而白。她握着念珠的手依然稳定,这间祠堂依然安静。
她其实知道,这里已经不再太平。
她虽然已经没了内力,但曾经习武的人总归要比普通人敏锐的多,这里方圆数丈内那些不怀好意而来不明所以而死的人们,她已经无暇为他们念一段往生咒。
她全副的心力,都放在了祈求上天对她的丈夫孩子们的保佑上。
日复一日。
当她回头看到董诗诗拉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走进来的时候,为人母的直觉让她明白了什么,她微笑着把两个蒲团推倒身前,董诗诗过来坐下,那个少年却只是站着,静静地看着她。
那视线让她有些冷,莫名的不安。
“娘……我……我有事和你说。”
董诗诗在彭欣慈面前,才彻底露出了小女孩儿的样子,脸上满是困惑和羞涩,眼中还有几分期待,“小……小阳子,你先出去,我一会儿叫你。”
彭欣慈看向那少年,那少年对她微微一笑,转身出去了,“诗诗,怎么了?告诉娘,娘来替你拿主意。”
董诗诗抬起头,迷茫的双眼在对上母亲温和的双眸后开始渐渐亮,她挪了挪身子,靠进了母亲怀中,开始讲述着她心中的茫然。
她不讨厌小阳子,但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欢。
她不讨厌嫁人,但不知道嫁给他是不是对的。
她不懂如何做一个妻子,更担心自己会被嫌弃。
排斥父亲的安排这个念头渐渐过去后,升起的浓重不安下,也是有着对将来的期待。
彭欣慈轻轻摸着女儿的头,董诗诗的讲述混乱而情绪化,她基本梳理不出什么,只能判断出,那个叫小阳子的少年现在已经成功地让诗诗心乱如麻。加上女儿提到的这次遇险里出现的事情,往大了说已经算是名节受损,他们又不算是江湖儿女,不能不拘小节,这门亲事确实没有拒绝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