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逢川清朗的声音在元祈耳边响起。
元祈心虚的左右看了看,还是垂着脑袋,装作没听见。
“嗯?”谢逢川低声道。
与元祈隔条走廊的秋盼三好心的戳了戳元祈胳膊,小声提醒道:“元祈,公子叫你呢。”
元祈白皙的脸涨得通红,只想把秋盼三手的手挥道一边去。
他眉心紧拢,还想继续装聋。
但谢逢川却轻声道:“回答问题要站起来。”
这下子是真装不下去了,元祈浑身僵硬的起身,手里拿着厚重的典籍,却一会挠挠脑袋,一会挠挠腮,半天没吐出一句完整的话,“嗯…。是…。。嗯…。”
谢逢川低敛眉心,修长的手指在桌案上轻轻划过,又掀起薄而窄的眼皮看着元祈,低声道:“刚刚没听?”
元祈站在原地,窘迫的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谢逢川果然记仇!
他刚刚打了个那麽大的哈欠,谢逢川肯定不会放过他。
他红着脸嘴硬道:“回公子,我听了…”
谢逢川盯着元祈鼓起来的脸道:“是吗?那你解释一下。”
“…。。”
周围都是看热闹幸灾乐祸的弟子们,叶千鸣坐在後排急的通风报信,却被谢逢川一计冷眼吓得闭了嘴。
谢逢川漫不经心道:“若还有谁要提醒他,今日的课就都在门外上。”
这下连看热闹的都不敢说话了。
元祈手心都湿了,上辈子都没这麽丢脸过。
谢逢川绝对是故意欺负他的!太过分了!
“回答不上来吗?”谢逢川又问道。
元祈低垂着眉眼,有些委屈道:“嗯。”
他又擡起眼,露出圆溜溜的狐狸眼眸,讨好的看着谢逢川,小声道:“公子,是弟子太笨了,第一节课有些跟不上,你别生气好吗?”
元祈是惯会示弱的,一旦他这麽软着声音说话,大部分人都不会忍心为难他。
但谢逢川却眉眼低敛,看着元祈紧攥着典籍的白皙手指,淡淡道,“既你如此诚心,典籍前十章的内容抄十遍,三日後交上来。”
“十遍?!”元祈震惊的狐狸眼睁大。
谢逢川掸了掸书页上不存在的灰,撩起薄而窄的眼皮道:“不服?”
元祈委屈的低着脑袋道:“服。”
…
除了谢逢川的规训课,元祈在其他课上都表现的很好,他又乖嘴又甜,修学几日後,就哄的天机长老都忘了炸阵之仇,但和南宫景之间的仇怨却越结越深。
这日,上午结束林乔安的琴修课,元祈就背着厚重的木琴去了饭堂,虽然云隐宗弟子不多,但午时正是饭点,打饭的两个窗口都排起了长龙。
南宫景和元祈相看两厌,两人各排一边,轮到元祈打餐时,也刚好轮到了南宫景。
窗口里打饭的是个头绑白毛巾,抄着大铁勺的大汉。
那大汉看见元祈,会心的露出一个热情的憨笑,把元祈的餐盘填的满满的,关心道:“小祈,多吃点,修学累了吧?”
“不累,范叔。”元祈歪头笑道。
“怎麽不累?”范盖又往元祈餐盘里加了个鸡腿,“瞧你这小脸瘦的,修学啊也不能太累了,知道吗?”
“知道!谢谢范叔!”元祈狐狸眼圆溜溜的,看着范盖舔了舔唇道:“看着就很好吃呢!”
一边的南宫景嚷嚷道:“叔!为什麽只有他有鸡腿,我们都是鸡杂?!而且就连萝卜白菜都是我们的几倍!”
云隐宗夥食费紧张,能吃上鸡杂就已算是奢侈的一天了。
范盖挥舞着铁勺道:“去去去!小祈每天都来饭堂给我洗盘子,我给他多打点怎麽了?”
南宫景气道:“那是多打吗?!他是人又不是猪!他那足足有四人份,他能吃完吗?”
范盖翻了个白眼道:“你别管!小小少年一天到晚管别人吃什麽?你无不无聊?”
“就是!就是!”元祈睁大眼睛瞪了南宫景一眼,又回头甜甜的跟说范盖再见,而後高昂着脑袋擦过南宫景的肩膀,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着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