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凤在屋内头疼道:“少司命,这可怎麽办啊?”
他哥轻描淡写道:“随他。”
…
大概一炷香过後,叶千鸣在门外鬼哭狼嚎,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法子全部都试了一遍,可他哥当真心如磐石,一点都不带心软的。
叶千鸣狼狈的坐在地上,一手趴在门上,“哥,求求你了,开开门吧。”
屋内依然没有动静。
叶千鸣都闹累了,手无力的垂在地上。
他哥真是太难搞了,他不会要在这耗一晚上吧,可是他答应了给小祈带的鸡腿都快冷了。
就在这时,“咯吱”一声门开了。
叶千鸣兴奋的起身,只见韩凤站在门口,有些无奈的看着坐在地上的他,叹了口气道:“进来吧,叶小公子。”
叶千鸣跟着韩凤进了他哥的寝宫,只见他哥的寝宫虽大,却十分简陋,除了生活必用的家具外,没有任何温馨的装饰摆件,好似冰冷的大铁箱子。
他哥脊背如松,垂眸处理着公务,墨发垂落在肩头,俊美的眉心微拢,宽大的白色袖袍没有一丝皱褶,平铺在泛着古朴色泽的桌案上。
叶千鸣见怪不怪。
从小到大,他哥好像总是这麽忙。
在他小时候,别的小孩都在吵着要吃糖果时,他哥就已经开始跟着门派里最有威望的长老修学了,每日都有做不完的功课,练不完的剑术。
等他哥再大一点,就更忙了,不仅要学着接手天阙宗事宜,还要时不时隐姓埋名的出去赈灾济贫,身为司命,他更要掌管人间生死,没有任何休闲娱乐的时间。
叶千鸣都怀疑他哥肯定会分身术。
否则他哥是怎麽处理这麽多事,还处理的井井有条的。
“哥…”叶千鸣磨蹭到他哥的桌边,揪了揪袖角,有些不安。
谢逢川闻言将紫毫毛笔轻轻放在砚台上,轻擡薄而窄的眼皮,俊美的脸在跳动的烛火下忽明忽暗,薄唇轻啓道:“何事?”
叶千鸣垂下脑袋道:“还是小祈的事。”
“出去吧。”他哥冷声道,又擡起宽厚的袖袍,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的手指拿起毛笔。
“不要啊!哥!!求你了!就让小祈留下来吧。”叶千鸣扒着桌角。
他哥却又垂眸在宣纸上写下一个又一个龙飞凤舞丶笔力遒劲的字体,视他如空气。
叶千鸣咬着嘴唇道:“小祈他真的很想留下来的,哥,你都不知道小祈有多可怜。”
叶千鸣回忆起和元祈在蜀都城相处的岁月,努了努鼻子道:“虽然小祈从没跟我说过,但我知道小祈一直在等他的家人来接他,有一次我送小祈出城门,但那次城门被封小祈没办法离开蜀都城,可我也在和小祈的聊天中得知,那天他的家人根本就没有来接他。”
“後来小祈总是给他的家人传音,可他的家人都不理会他,元祈无处可去,直到我说我哥新创建了个宗门特别好,他才想着跟来的。”
谢逢川眉头都没动一下,浓密漆黑的睫毛轻轻垂下,在眼下打出一道冰冷无情的弧度。
叶千鸣看了他哥一眼,又继续道:“而且小祈特别喜欢哥哥你,以前就总嘟囔着他有多倾慕少司命什麽的,他还经常跟他身边的铁锤哥哥说哥你好呢。”
一直不动如风的谢逢川眉头抽动了下,似乎回忆起了什麽不好的回忆,眉头紧紧皱着。
叶千鸣一看有戏,又继续道:“这可不是小祈为了哄我开心才说的,因为我从来没告诉过小祈我哥是少司命,但我听铁锤哥哥说过,小祈在这世上最喜欢的人就是少司命呢,梦想就是有一天能亲眼见到少司命。”
谢逢川挑起薄而窄的眼皮,看着叶千鸣,沉声道:“既如此,他为何洋相百出?”
叶千鸣被他哥这冷冽的眼神看得起了一身冰渣子。
但好在他哥终于肯理他了,所以夸他哥这一招是行得通的。
他擡起眼珠子看向天花板,瞎话张口就来,“那…那是因为小祈看见真正的少司命太紧张了才会这样。”
“我看未必。”谢逢川冷冷道,视线又移到了泛黄的宣纸上。
“真的是这样!”叶千鸣激动道:“小祈第一次看见你,就紧张的问我怎麽没告诉他我哥就是少司命呢。”
谢逢川没说话。
叶千鸣攥紧了拳头,好不容易撬开了他哥的嘴,他可不能半途而废。
于是谎话愈发离谱,“哥!我说的句句属实!第一日考核结束後,小祈就偷偷在宿舍哭的可伤心了。”
“哭?”这次不是谢逢川在说话,反而是站在一边的韩凤惊讶道。
考核的时候韩凤也在场。
他见过元祈,并且对元祈印象深刻。
这种感觉很难说,只是他从小就在各大世家谋职,见过的大多都是循规蹈矩的世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