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九点,燕棠预定的车到了。
她跟宋郁说了再见,再次坐上车,明天一早就会离开北京,回到莫斯科。
宋郁站在路边,看着那辆载着她的车渐渐远离。
北京晚间的秋风已经有了入骨的寒意,地面铺满落叶,风一卷,聚在一起的叶子各自乱飞到别处,说不出的萧瑟。
在这一刻,宋郁忽然有点儿真的理解燕棠当年为什么坚持要分开。
明明相见是快乐的事情,可一转身,好像就只记得分别那一刻的冷清。
超越此前两不相见的每一分每一秒,最后变成令人难以忍受的孤独。
他熟悉这种滋味,如果换做小时候,他会哭闹,会打电话要求在中国的父母停下工作,没日没夜地陪他说话。
但现在他不会。
他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
宋郁反复这么告诉自己。
所以他应该有更高明的方法。
早上九点多,飞机从首都国际机场出发,滑过跑道逐渐升空,飞往谢列蔑契娃机场。
因为有五个小时的时差,燕棠抵达莫斯科后刚好是在中午,在列宁大街附近一家俄罗斯口味的中餐厅里吃过午餐,顺手拎着杯奶茶回了家。
她拖着行李箱走到小区大楼后,微弱的秋日阳光恰好被勃列日涅夫楼的高层楼顶挡住,c型区域内一片阴晦,以往在儿童乐园里玩耍的小孩儿也不见踪影。
楼房从外部看很规整,但内部比较陈旧,电梯狭窄。
燕棠刚踏入一楼就bb囍tz闻到某户人家里炖煮着红菜汤的香气,门后隐隐有一家子说话聊天的声音传来。
回到家打开灯,公寓内部是一室一厅,带一个精致的小厨房。
房东是个有情调的老太太,所以这里的家具和装修都十分温馨,只是近一周没人居住了,房子里安安静静的,稍显冷清。
燕棠把包随手扔在沙发上,桌上摆着她上周出发前刚刚拆开的巧克力糖。走的时候匆忙,一大包散落在桌面,一个人不知道到底要吃到猴年马月去。
大概是昨天才在宋郁那里参加了一场热闹无比的派对,她在这会儿忽然感到一丝久违的寥落。
燕棠冲了个澡,把脑子里多余的想法尽数洗去,疲惫地爬上床打算睡个午觉。
不睡还好,午觉容易多梦,往往又长又累人,她今天也中招了。
竟然梦见了以前和宋郁短暂住在一起的日子。
那时候她多数时间都忙着陪宋郁进行训练,其实在公寓待的时间并不多,每周只有周日一天休息。
而在这种宋郁不需要全神贯注准备比赛的日子里,他那股专业认真的劲儿就被藏了起来,成了另一副样子。
像只超大体型的幼熊,一直跟她屁股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