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四肢似乎有细小的绒毛冒了出来,看起来细细黄黄的,姜怀忆不由的想到了之前进来的黄鼠狼。
难道这城隍的本身也是黄鼠狼变的?
听他说什麽香火供奉,得道成仙,正经的神都有加封,这样的野神很少有机会诞生。
姜怀忆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有些惊悚的猜测。
一只颇具灵性的黄鼠狼在山野间游荡的时候,某一天发现了村名供奉的神庙,里面的泥塑还没有凝成强大的存在。
只有一团即将成型的清气,它贪念四起的时候,将清气吞噬了,然後红袍加身,坐上了原本泥塑的位置。
成为了这一方的守护神,世世代代享受香火的供奉。
不仅吃了福养,甚至还杀人害人,没做任何的实事。
将这一方的人都祸害完了之後,又到了下一个地方,继续祸害那边的人。
她想起幻境中那些受苦的人,又想起那些话,这座庙的移动性也得到了证实。
它从头到尾都不是什麽正神,只是邪神。
姜怀忆心中荡起一股怒火,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瘫坐在地上的两人先是一愣,然後城隍又大声的笑了起来。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尖利,完全不像之前那样,还能维持人声,现在变得像是山野间吼叫的怪声。
十分的凄厉。
“你只说对了一半,我确确实实是精怪,但是我并没有吃掉任何的东西,人们供奉我信仰我,我从一开始就是正神。”
姜怀忆的眉头皱了起来,正要继续问,就听见他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我在唐朝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我庇护所有向我祈求的人,你们知道吗,千年前的生活并不比现在的差,唐宋的盛世,让更多的人有馀钱供养我们。”
姜怀忆敏锐的抓住了他话中的细节:“你们?不止一个这样的你?”
他脸上的毛发逐渐多了起来,眼神中也渐渐失去了人类该有的样子,变得冰冷嗜血。
“当然,这样的并不在少数,只是现在只剩下我一个而已,不然怎会有这麽多的卷轴?”
他说完这句话,已然完全扑倒在了地上,像一只大号的黄鼠狼,就这麽昂着头看着两人。
它的身上还套着衣服,让人看着不由的一阵毛骨悚然。
姜怀忆有感觉一阵熟悉的恶心感冲到了她的喉咙里面,眼前的东西有着与人类相同的情感。
让她有种被毒蛇盯上恶心的感觉。
“如果你真的是正神,怎麽可能吃人,这只是你用来逃避的借口而已。”
姜怀忆戳破他谎言的一瞬间,城隍明显有些僵硬。
身後的女人开口:“你杀掉小裳,是因为这个吗?”
趴在地上的黄鼠狼缓缓转身:“我们的女儿是为了我们而死,你也有份啊。”
这句话像是一句重锤一样,敲打在女人的身上。
她本来是人身,男婚女嫁和他结成连理,生下女儿之後,过上美满幸福的生活。
枕边人杀掉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她疯了,她的神智再也不是自己的。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帮凶,是什麽时候开始,她不再挣扎,失去了原有的精神。
她忘记了,日复一日做着同样的事情,她的怨气只能为人操控。
只有现在这一刻,她才感觉自己清醒了过来,这数百年的光阴,她抱着对女儿的亏欠,和无尽的恨意,反复陷在这样的深渊里面。
她猛地蹲下身,掐住了它的脖子。
只是她根本就没有多少力气,已经化成黄鼠狼的城隍凶相毕显。
只是一口,两人都来不及上前阻拦,女人就渐渐消散了。
魂体飞快的变成了一个球,往它的嘴里飘去。
姜怀忆心中更加加深了刚刚的想法,它都已经这麽熟练了,之前所说的一切绝对是由水分的。
吞下魂体之後,黄鼠狼缓缓调转了身体,将视线对准了身後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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