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一脸的茫然,等到看到床上女子脸的时候,她一脸惊恐的摆手。
但是没有人听得见她在说什麽,她只好挥了两下就放下了,衆人聚在前面,看到床上的女子缓缓的睁开眼睛。
那神态和举止和松蓉完全不像,她看过女人走了过来,擡起手握住了女人的手,拉着她坐了下来:“娘,你来了。”
只是说了一句就咳嗽了起来,女人端起旁边的碗,将药递到了她的面前,女子喝了几口,勉强止住了咳嗽。
女人心疼的拿着手帕擦了擦她的嘴角:“蓉儿,好些了吗?你爹爹已经在想办法了,不用担心,咱们家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
女子笑了笑,握紧了女人的手,十分的乖巧:“我相信爹爹和娘,你们也不要太操劳了。”
说了两句又咳嗽了起来,女人只好让年轻的女孩躺下,细心的替她盖好被子。
女孩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苦神色。
女人搅着手帕,说了两句心事重重的走了出去。
外头进来一个丫鬟,用手帕细致的擦去了女孩额头上的冷汗。
女孩刚刚还微笑着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她躺在床上留下两行泪,丫鬟手忙脚乱的去擦,一边擦一边安慰道:“小姐,您别哭了,哭了伤身。”
女孩咳嗽了一阵,哽咽着说:“我宁愿死了,我这病根本就治不好,我情愿爹娘再生一个,也不像他们这麽痛苦的救着我,家里已经没有银子了,再这麽下去,我死了银子也没了,还不如就这麽放弃我,我的爹娘是世上最好的爹娘,是我不孝,拖累他们了。”
丫鬟落下泪来,忙不叠的擦去她脸上的眼泪:“不是这样的小姐,您别说了,老爷夫人一定有法子的。”
几人的身影逐渐飘远,两人之间的对话声逐渐远去,姜怀忆最後望了一眼,只对上一双绝望的眸子。
然後她就飘出了那死气沉沉的屋子,她往前飘,跟在妇人的身後。
女人往自己的院子急急忙忙的走了进去,她紧张的将门关了起来。
靠着门,在里面大口的喘着粗气。
随後她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朝床头走去,她提起裙摆,半蹲下从床底拉出一个箱子。
拿着钥匙打开了之後,从里面取出一个长长的匣子。
姜怀忆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下一秒,她就看到女人将那个匣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画卷。
女人在床边坐着,过了一会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将画卷缓缓的展开。
几乎是卷轴一放开的同时,几人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上面的朝元仙仗图在一瞬间就被认了出来。
她似乎已经知道这女人要做什麽了,也知道刚刚她们飘过的地方是什麽地方了。
这一处应该就是这鬼图古代的时候,在阳间的寺庙地址。
果然女人只是看了几眼,就将卷轴重新卷好,放进匣子里面。
用布包好之後,女人又将披风裹在了身上,连头上都做了装饰,却没有蒙面,只是看起来和寻常不太一样,不大会被人认出来。
那些在街上戴斗笠的人实在是太明显了,想不被人注意都很难,这样出门反而才是正确的方式。
不是会很吸引别人的注意,还能让熟人不太认得出自己。
她显然准备了很久,轻车熟路的从後门走了出来,一路贴着旁边的矮巷,走到了刚刚她们飘过的城隍庙。
这边的入门很矮,女人几乎是低着头才走进去的。
香火缭绕有些熏人,她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将手上的匣子交给了从暗处走出来的男人。
那男人朝她略微点了点头,姜怀忆看到妇人的手都在不自觉的颤抖,可还是强装镇定的说道:“我听说,跑暗门是在这边是吗,引子我已经带来了,您查查。”
这是一句很明显的行话,果然男人做了一个请的首饰,将女人引到了後堂处的一个小房间里面。
这里并没有前面那麽昏暗,相反,小房子里面的光线要好很多。
里面的陈设也十分的正常,只是面前供画的上面,供了一幅红色官袍的像。
女人显然是松了一口气,不住的打量着屋内的陈设,看到并没有什麽危险之後,赶紧给面前的香案上了三柱香。
男人将她带来的画卷放在前面,拿着一根针,示意她扎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卷轴的上面。
女人照做,在指尖血接触卷轴的那一刻,女人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一刻钟之後,她悠悠醒转,面上是克制不住的欣喜若狂。
甚至她的神色都有些癫狂,一个劲的朝面前的画像磕着头:“谢谢老爷救小女一命,我一定会兑现我的承诺,只要小女能好起来,我死後,魂魄就归阴司所有!谢谢老爷谢谢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