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柠被他死死地拉住手,走不开,只能托管家打盆水来,再用毛巾替他冷敷。
医生打上消炎药後,对她嘱咐道:“这位小姐,裴先生的伤口有开裂现象,平时要多注意,不要过度使力。”
“好。”
温以柠细致地替他拭去脸上的冷汗。
她当时肯定推得不轻,这男人怎麽什麽都不说。
卧室恢复寂静。
温以柠坐在地板上,监督着输液的进度,又哄着他放开她的手,重新打了一盆水回来。
不知道他经历了什麽样的梦魇,脸和脖子上的冷汗频出,仿佛擦不完似的。
“裴骁……”
温以柠拍了拍他的脸,尝试将他叫醒。
“妈!”
男人猛地睁开眼,短暂地怔了一秒,看着床边的人和手背上的针头,脸色有些不自在。
“……”
温以柠用尽全力憋笑。
“听到什麽了?”
裴骁哑着嗓子逼问。
温以柠答应了他不能撒谎,开口道:“没什麽,就只听到了一声……妈……”
她越说越轻。
裴骁的面色稍微好了一些,示意她:“上来陪我。”
“哦。”
温以柠处理好水盆和毛巾,爬上床,坐到他的臂弯里。
过了好久,裴骁突然开口:“我妈走的时候,那个房间里有六个男人。”
“……”
淡漠的丶冰冷的一句话,让温以柠瞬间坠入万年冰窖。
裴骁侧过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後来……我把他们全杀了,一个接着一个,碎尸万段。”
“……”
裴骁擡高她的下巴,让她转过头来,“怕了麽?”
温以柠摇摇头,“没有。”
她反倒第一次觉得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过于苍白。
“你……做得没错。”
听到她的这句话,裴骁忍不住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温以柠,不许离开我。”
“……”
温以柠无法回答他,转移话题:“裴骁,你有没有想过……”
她仔细思考了一下用词,“金盆洗手?”
他妈妈如果还活着的话,肯定不愿意见到自已的孩子做这种有一天没一天的职业。
裴骁忍不住低笑,“什麽都不懂的小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