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是有打算的。
必要时候,我可以用命换命,换个承诺。
我脑袋在这两天时间发酵里面,把我所有能做的,包括能用的人都认真思考了一遍,把最坏的情况也计算在里面了。
我恨不得能够有三千宇宙,帮我想清楚所有可能性。
而我事后……事后才发现我犯了很多认知上的错误。
譬如有些人是我其实一点都不了解的。
这可能是因为我不想去了解,也可能是因为我不在意。
这让我在计算结果的时候,出现了所谓的盲区,也产生了很多我无法挽回的结果。
*
不管如何,得益于“黎稚”有主动和我亲近的前置条件,所以我其实跟着“黎稚”来往的时候,也间接能和商河星来往。
这两天,我以崔时的身份按照节奏继续查案子之余,就是和商河星敲定调查的细节。
商河星对犯罪案件并不在意,并不代表他没有案件敏感度。他想做的时候,还是能做得很好的。跟着“黎稚”要新的尸检报告的时候,他根据实验室做报告的软件使用痕迹,锁定了第一份假报告是小庄做的。
商河星并没有想要直接揭发她。
如果揭发一个罪行能够终止罪行,那就是有效行为。
如果揭发之后,只会打草惊蛇,甚至狗急跳墙,那么其实就不用急于一时。
商河星说道:“现在我已经在她的电脑和常用手机里面装了监控软件。”
这样一来,她的所有应用使用记录和短信记录都会在商河星手上。
好消息是,我能顺利在这上面看到了对「崔时」的狙杀令。
坏消息是,这是群发。
我不知道谁会对我动手,也不知道时间和地点。
不过这件事不足以成为威胁和麻烦。
因为我们可以放一个假消息。
“放出狙击「崔时」的最佳时间和地点,不就可以反向控制他们的行动了吗?”
商河星认为我的想法异想天开,“怎么控制?”
“额,这个只要懂怎么选狙击的地点,不就可以了吗?大家又不是傻子。”我觉得这个很简单,“就像冷了要喝热水,热了吃点冰淇淋,要想简单轻松地完成狙击任务,这对于执行任务的人来说应该不是那么难的问题吧?”
商河星:“……”
我发现,我好像完全没有思考过周围的人会是笨蛋的可能。
我问道:“所以,你担心那些收到通知的人其实是狙击新手或者是零基础的人?”
商河星:“…我怕你死得太早。”
因为我不信他会真的关心我,也不想拓展自己的话题,所以“哦哦哦”之后,就算是结束了。
事情和我想象的一样顺利。
成功地捣毁了某处水库基地后,我算着时间回到司法鉴定中心。
我让系统看着我爸和小庄的动静,只要他们两个这段时间没有做什么事情,我之后随时可以兜底。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我时间算错了。
因为我第一天的时候是醉酒的状态,我是从我醒的那一刻开始算时间。可事实上,因为是从我换身开始,就已经有算时间了。
于是我遇到了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我在车子到达司法鉴定中心的时候,就和「崔时」换回来了。当时,换身带来的晕眩感让我忘记了时间。等我醒来的时候,我爸和小庄已经不见了。
而何其思的车开始慢慢地停在楼下。
等我赶到的时候,枪声已经响了起来。
第一发落空。
我迅速地抬头锁定位置,和窗户上某个人的眼睛对上。
在他开第二枪的时候,我几乎想不到任何东西,径直朝着崔时的位置扑了过去。当时只有一句话,脑袋里面想起来的也只有一句话。
人窒息的时候,无论是生理的,还是精神上的,其实真的会很想吐。
我觉得自己像是经历了全天下最恶心的事情一样,五脏都在体内翻滚了一周。我的身体一会儿热,一会儿冷,头昏脑胀。
那时,拉着我翻了身,挡在我面前的崔时在摔在地上前,扶住了我脑袋,还对着我说了一句话。
“这次不要再重蹈覆辙了。”
我的意识混沌不清,甚至不确定这句话是不是真实存在,还是我脑中残存的幻觉。
很快地,我就被哭声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