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倾沉侧身看她,等着这人解释。
桑眠开口,声音嘶哑,她咳了咳,这才道:“我想跟你在一起。。你要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许倾沉:“?”
疑惑不解全写在脸上,他正过来身子,给了桑眠两条路:“要麽,送你回家,要麽,把你扔在这里。”
桑眠老实了。
她委屈极了,眨眼又要掉金豆子,其实桑眠也明白,在许倾沉心里一定觉得她就像是神经病,缠着他的无赖女。
可有什麽办法,桑眠只是怕这是一场梦,松手了,离开了许倾沉就会消失了,睁开眼睛一切都是幻境,这个生动的许倾沉,依旧是冰冷的墓碑,碑上甚至没有他的一张照片。
“我,回家。。”她哽咽开口。
一路上,桑眠都这麽抓着许倾沉的衣角,他在前面走一步,桑眠就在後面跟一步,她应该要想很多事情的,但浑浑噩噩脑袋一片空白。
只能嗅到许倾沉身上淡淡的香气。。。像是一双无形的大手,一直抚慰着她不安的内心。
突然,在前面的许倾沉停住步伐。
原本就迷迷糊糊的桑眠径直撞到了他结实的後脊背上,鼻尖磕的又酸又涩,方才回神仰头水雾朦胧的看着许倾沉。
不知什麽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两旁路灯亮起,温柔的暖光落在他的侧脸,许倾沉微微转身,下颌流畅,俊逸的脸颊上露出几分无可奈何:“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桑眠紧张:“你去哪儿。”
许倾沉掰开了桑眠的手:“都说了,在这里等着。”
话音落下,桑眠就已经被人按到了长椅上,然後就看到他朝着一旁的便利店跑去。
身上一阵阵的发冷,她好像病的更严重了,如果只有生病能见到许倾沉,那再难受一点儿也没有关系。
如此想着,擡眸就看到许倾沉踏着路灯的光大步而来,身後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微风吹起了他额前的碎发,少年更加肆意张扬。
许倾沉停步在桑眠的身前,将手中的塑料袋塞到桑眠的怀里。
桑眠微怔。
她迟钝的低下头,看到了塑料袋里的温牛奶和药。
“我就说你今天不对劲,生病就去看病,别在我面前发病。”
“今天我就原谅你,以後再缠着我,小心我打你啊。。”
他语气超级凶,可做的事情却让人心暖,桑眠眼眶一瞬又红了,她紧紧握着怀里的塑料袋子,接着跟上了许倾沉的步伐。
去踩他的影子。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可事不如已愿,许倾沉将她送进小区,站在楼下,两人要面临分别。
桑眠一直抓着他的衣角,手指试图去牵他的手,但每一次都差一点。在最後快抓住的时候,到家了。
桑眠懊恼不已。
“蘑菇头,这是最後一次了,下次再让我见到你被他们堵在那,我一定不管你。”
“不想受欺负,自已要站起来学会反抗,一味承受,会让他们变本加厉。”
“要是真学不会,你也活该挨欺负。”
桑眠听着,一字一句都到了心里,前世也是这样,许倾沉会苦口婆心的给她灌输这样那样的大道理。
这‘最後一次’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桑眠一直没有回应,像个只会接纳的树洞,这次,倒是听话的点头。
她扯着自已的破锣嗓子:“我知道了。”
许倾沉听到她的回答,才将凶巴巴的神情放松了些,似乎在用表情表扬桑眠,‘孺子可教也’。
“这还差不多。”许倾沉话音落下,双手插着口袋就准备离开。
桑眠心脏跳的厉害,呼吸也开始急促,分离的恐惧让她焦虑,如果没有下一次呢?
如果,只是一场梦呢。。
她站在单元门口,头顶的灯亮起又灭下。
“许倾沉!”
跟着一声呼唤,灯突然打在她的身上。亮起来的同时让整个人成为了黑夜的中心。
桑眠全身都在抖,苍白的唇也在颤,生病加心灵的双重打击,让她整个人摇摇欲坠,脆弱不堪。
在许倾沉转过身的这一刻。
桑眠用自已最坚定不移的语气,将她心中想要传达给许倾沉的话,说给他听。
“许倾沉。。我喜欢你。”
“不!我爱你。”
“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