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撑得住吗?”一道稍显平缓的声音先一步传出来,呼吸声被尽数压下,让人仿佛发现不了一点端倪。
被问话的人没有吭声,只见他摇头又点头,唇间溢出的言语组成不了一句连贯的话。
缪亓则私心作祟,加上对方的默许,跟从心里的想法,倒是过分了些。
他们之间,已经太久没有如此亲密地接触过,已经忘记了曾经是多麽的契合,到此刻才幡然醒悟。如同八卦的一阴一阳,严丝合缝。
“想要亲……”随砚从嗓子间挤出来一句话,迫切表达自己的想法。
缪亓则自然不会拒绝他。淋浴头上的水降落在缪亓则的鼻头,划过挺峰,又借着相触的动作滑到随砚的唇上,溜过下颔,滴进脚底的水流,消失不见。
随砚的唇有些发烫,他感觉要比淋过的热水还要温度高些,抿了抿渗进唇缝的水,迫切想要一股冰凉来拯救唇部的滚烫。
缪亓则鼻尖贴够了,终于舍得挪开,如二人的愿,探头亲了过去。
缪亓则常年体温不低,但嘴唇的温度总是要低些,大部分时候都和随砚相反。
初中的时候,物理老师在课上讲过,温度高的物体碰到温度低的物体,是会进行热量转换的,最终让二者的温度保持在相似的位置,这叫做导热。
现下也如此。
缪亓则将微凉带给随砚,而对方将温热回馈给自己,多麽公平。
当然,不止是嘴唇,包括他们身体相触的每一寸方地。
倏地,随砚涣散的眼神逐渐聚焦,像是被强行拉回来的神智,整个身体也逐渐绷紧,连拒绝的机会都找不到一点。
因为缪亓则不会给。
这家酒店的布置倒不是那麽规整,无论是随砚房间还是缪亓则房间,浴室的淋浴喷头的位置都会更靠近墙边一点,不会影响什麽。之前随砚只是觉得有些许不好看,但现在也给予了他们一些便利。
随砚感觉自己的背挨上了冰凉的瓷砖墙,被热水蒸发後笼罩过的墙壁不再冰凉得刺骨,但也还是会低于人体体温。
*
绷紧的身体半天放松不下来,瘦削的肩膀体现在突出的锁骨,就着这个动作,一道很深的肩窝形成。水流尽职尽责地淋在随砚的皮肤上,淅淅沥沥地汇进诱人的窝池。
随砚被刺激得头朝後仰,喉结处的肌肤被揉得发红,控制不住地小幅度颤抖,汇聚在肩窝里的水波光粼粼的,毫无频率地在波动,而後被颠得出格,慢慢流出去,惊扰了一池潋滟。
到最後,实在是精疲力尽。
随砚已经懒得连手指都不想动弹,意识倒还算清明,指挥着缪亓则帮自己清理好又擦干身上的水分,这下倒进了床铺。
鬼知道他刚刚有多想念这张大床,尤其是腿脚几乎抽筋的时候。
缪亓则将他埋进被褥之间,倒了杯水递给他。後者自然而然接过,瞬间空了杯。
窗外月上枝头,几只路过的鸟适时叫了几声,听不明晰是什麽,落在窗台上,又扑棱着翅膀飞走,没有定数。
缪亓则躺在他身边,将随砚揽进怀里,面朝着他,一手伸到他背後按压。
“啪——”
随砚一下子把他的手打开了,一脸无语看他。
缪亓则:“?”
随砚指指点点:“我腰不疼,就是有些发软,但我小腿不舒服,险些抽筋。”
缪亓则坐起来,把他的腿放在自己腿上轻轻按揉着。上一世他学过一些按摩手法,连带着随砚有些昏昏欲睡。
“累吗?”缪亓则问他。
随砚这次能回答清楚了:“不累。这才哪到哪啊!”
缪亓则用馀光扫了他一眼,低下头专注手上的动作:“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