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妈咪,”姑娘再一次抢过了话,就怕身後的耿直狗男人会说出什麽让妈咪生气的话来,“真没事妈咪,是我昨晚和阿琛闹了点小情绪,才执意要睡地上的,您别骂他。嘶——”话说着,姑娘不知又牵扯到了哪里,突然疼得“嘶”了一声。
阮太太心疼坏了:“好好好,不骂他,你别说话了,先休息丶先休息啊!”
阮祁琛从头到尾都没吭声。姑娘靠在他怀里,浑身软得跟没骨头似的,皮肤又烫得惊人。他垂头看着她红通通的脸,一只手安抚性地轻抚着那滚烫的手臂,另一手从床头柜上抽了点纸,慢慢替她擦着脸上身上的细汗。
真是难得,硬着脾气和他冷战了大半个月,直到现在生病了,才难得地温驯了一点。
只是待阮太太和医生一出去,刚刚还挺温驯的人又动了动,拂开他的手。
阮祁琛:“做什麽?”
“不要你扶。”她声音嗡嗡的,一边努力地想支起自己的身子。
阮祁琛好不容易才攒起来的那点好脾气又散了:“不要我扶要谁扶?这都快烧到四十度了,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他将没多少力气的女人又重新按回到怀中,口气简直坏得可以:“安静点,我现在可没空去帮你喊什麽陈大鱼来照顾。”
“那也不要你,松开……”
“等你退烧了我自然会松开,你现在给我……见鬼的你闹什麽?”
怀中的姑娘不肯安歇,明明被抱着了还动个不停,还一个劲儿想往床下挪。
阮祁琛简直被她闹得都快没脾气了:“烧成这样还想下床,你到底想做什麽?”
“想上厕所。”
他一愕。
也不知姑娘是羞的还是恼的,阮祁琛只觉得掌心之下的皮肤更烫了。
冷战冷到一半虚成这样就算了,像只小鸡仔似的摁在某人的怀里就算了,可偏偏,已经被锁在某人怀里的小鸡仔竟然还控制不住自己的膀胱,十分不合时宜地想要上厕所……
丢死人算了!
黎恩说完那几个字,突然就鼓起了浑身力气,一鼓作气地推开他。只是踉踉跄跄地往浴室里走时,还没走两步,她又一个天旋地转,整个人被人从身後抱了起来。
“你干什麽?阮祁琛,放我下来,我要……”
“知道你要上洗手间,”他声音硬邦邦的,锁着她身子的双臂连推都推不开,“行了,这不是到洗手间了吗?”
“你……”
“看你没力气才帮你的,别不识擡举。”他臭着脸,直接把人给抱到马桶上。
柔软的睡裙还覆在姑娘的身上,那薄薄的细带睡裙下就是女人泛着粉的皮肤,也不知是羞的还是发烧烧的,就连两条小细腿也都染成了粉色……阮祁琛强迫自己挪开眼,扭头出了门。
整个洗手间都安静了,黎恩无力地将脸埋在掌心里,等解决完後想起身,却发现怎麽也攒不起力气。
过分了啊这破感冒!虽说可怜柔弱又无助的样子的确是能激起阮直男少得可怜的怜惜之心,可——
可你是烧到三十九度半不是四十九度啊,怎麽连个厕所都不能自己上了?!
洗手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敲了敲,黎恩晕乎乎的,还满脑子复杂的奇思妙想,一时忽略了门外的声音。
直到浴室门被人推开,某人粗着声:“怎麽这麽久?”
黎恩吓了一跳,红着脸看向门边,愣是说不出那两个字。
她的脸红红的,身子也红红的,一双大眼里水光潋滟,仿佛刚刚打的那退烧针压根儿没用。
阮祁琛轻咳了咳,别开眼。
其实他方才不过是在外头等太久了,又听浴室里没一点动静,担心她出事才进来的,没想到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姑娘仰着张大红脸,愣愣地坐在马桶上看他,病恹恹的样子是近来少有的柔弱。
阮某人那颗钢铁直男心被这小模样轻轻地挠了下,忽然就有点心软了。
软绵绵的姑娘,张着双湿漉漉的眼,就那麽看着他……
阮祁琛冷着脸走进去。
黎恩尴尬得想死,想做最後的挣扎再说点什麽,可这没耐性的狗男人却往她臀上一拍:“再废话就把你扔出去!”
黎恩:“……”
这下她不仅闭了嘴,还绝望地闭了眼。
阮祁琛抱着她出洗手间。大概是觉得丢脸已经丢到家了,黎恩这会儿已经不闹了,干脆躺平装死,连挣扎也不再挣扎一下。
倒是阮某人见她这绝望样,心底那一点欺负人的恶劣心态又被勾了出来:“怎麽?不闹了?”
黎恩尊嘴紧闭。
“放心,”偏偏姓阮的还要说,“你这身子再怎麽着也比脑子可爱,我没工夫嫌弃你。”
黎恩:“!!!”这狗东西!
算了,还是睡觉吧!
头晕着,浑身还犯着疼,黎恩几乎是一上床就昏睡了过去。
阮祁琛看了下时间,清晨六点半。
健身太迟,上班又太早,他看着被窝里睡熟了的那一团,想了想,也脱了衣服上床。
被窝里烫得像火炉。一进去,因为发烧而热得受不了的姑娘就下意识地往他这边靠。阮祁琛皮肤上的低体温让她舒服地直呼气,一张脸还热着,就往他身上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