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是想要干什麽?”
“不知道,我光顾着带你逃跑了。”贺良景夸张道,“你是不知道我那时候有多拼命,我可是没灵力的普通人哎!普通人!哪里顾得上那麽多乱七八糟的。”
顾玉总感觉哪里不对,可刚醒的脑子生锈了般,转也转不快,等後面却又把这事抛到脑後了。
想不明白哪里奇怪的顾玉只能换了个问题:“你在这下面干站着干什麽?”
“看他们摇桂花。”
“我那时探窗见你不像开心的样子。”
贺良景对此难得感到意外,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吗?没吧。”
“有的。”顾玉淡淡道,“你有时候的笑不像是笑。”
贺良景对此疑惑:“真的假的?”
“嗯,真的。”顾玉说完走到不远处还在树下忙活的掌柜的身旁,与他说了一些话,然後拿出一锭金子,掌柜的震惊一时间没敢接,再三询问确定吗,顾玉说确定。他接过顾玉给的金子,招呼小二赶紧别晃树了,收拾收拾东西回客栈。
待树下只有顾玉一人站着时,贺良景才走到他身边,问道:“你和他们说什麽了?怎麽突然就走了。”
顾玉说:“我买下了这棵桂树。”
“……为什麽?”
“你救了我,但我一醒来就见你因为这棵树不高兴……所以你可以把这视作报恩。”
贺良景先是怔愣了会儿,随後不可控制的笑了起来,顾玉问他笑什麽,贺良景说:“我笑你可爱。”
顾玉有些生气了:“……你好好说话。”
“我只是因为他们晃落桂花的时候在想一些事,没有不高兴。而且桂花只是树结的花而已,说到底算死物,不值得你如此破费。”
“你在骗我吧?”
“……”贺良景突然停住了笑,愣愣的看着顾玉,他不明白自己说了那麽多谎话,顾玉一句也没分辨出来,如今却与他说自己在说谎。
“我总觉得你不是这麽想的,或许你确实在通过花的掉落在想一些事情,但你不会认为花是死物。”顾玉说,“何况,谁又能定义生与死的真正界限呢?”
顾玉道:“花开花落,自有自己存在的轨迹。”
贺良景弯腰捡起了树下的一枚桂花,安静又小巧的躺在他的掌心中,轻声笑道:“……要是我们也能遇到你这样的好人就好了。”
“什麽?”
“没什麽。”贺良景将手心里的花递给他,“送你。”
“……”顾玉略有嫌弃,“你送人东西这麽寒酸吗?”
贺良景佯装伤心的叹气:“哎,可惜我身无分文,只有一颗真心还算值钱。”
顾玉抿抿唇,摊手:“……给我。”
“给你什麽?”
“……”顾玉低头看自己的脚尖,“花。”
“?”
“给不给?”
贺良景莫名其妙:“……不是,你刚才还说寒酸的。”
“我买下的树,花自然也是我的。”
贺良景好笑的揽住他的肩,递给他:“给给给,您发了话,我哪敢不从。”
顾玉瞥了他一眼,忽然道:“……许多修士即使不要命也要救凡人。”
贺良景疑惑的嗯了声,道:“我知道啊,天下为重己为轻嘛,你跟我说过,所以这不是为了救我差点死翘翘了。”
顾玉非常非常小声,甚至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说出口,他说:“没错……但我远没有那麽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