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95我买下的树,花自然也是我的……
天光乍亮,边际泛蓝,夜晚的月亮还未完全隐匿,掌柜的後院养的公鸡就开始大声鸣叫。
贺良景打开窗户,能闻到晨露停留在绿叶上的味道,如今已是九月,顾玉昏迷了一个星期有馀,客栈楼下有一棵翠绿的树,不够庞大,但前几天忽然开了黄花,小小的像一粒米,风若是大点,就会被吹落。
贺良景闻着好闻,就问小二这是什麽花,店小二却像听了个怪问题,反问:“客官不晓得桂花?”
“没见过,我们那儿……”贺良景顿了顿,摇头,“不,没什麽。”
小二在给马槽添粮,头也不回:“到时候掌柜的会摇桂树,客官要不要来帮忙?”
“花在树上长得好好的,为什麽要晃下来?”
“自然是要拿去酿酒,桂花酿,保准客官喝过一次就绝忘不了。”
“我觉得它们长在树上的样子最好。”
小二在听什麽笑话似的笑着摇头:“客官,就算我们不晃,它们也会落的,你看,地上这摊不就是它们被风吹落的花?”
贺良景擡头看着满树的桂花,道:“人也是你说的这般。生命总有一天会走到尽头,既然如此,是早或晚与死亡相遇,是否也毫无分别?”
小二道:“人和这些死物怎麽比?”
“……是吗?”贺良景轻轻笑了笑,不置可否,“你忙吧,我出去逛逛。”
顾玉昏迷了太久,贺良景又不好带着他走,只能先在这个城镇暂时住着,贺良景拿了他的钱袋,去找掌柜的续房,小二在旁问他那晚去看了青玉姑娘没有,贺良景朝他笑了笑:“我那朋友是不晓得我去闻香楼的,之後怎麽找来的?”
小二说:“客官,这就是你不义气了,怎麽能自己独独去见美女,留同行朋友在客栈呢。”
贺良景盯了他两秒,只是脸上依旧带着笑,掌柜的却在这时拍了小二的後脑勺:“在我眼皮子光明正大偷懒是不是?!”
贺良景晃了晃钱袋,将它勾在了自己的腰带上,预备去看看真实的闻香楼。
九月依然很热,贺良景买了一把纸扇扇风,站在闻香楼面前,闻到很重的脂粉味,冲的人犯恶心,混着大艳阳天的热气,热浪扑过来,差点没把贺良景熏跑。
老鸨见他在门口站着却不进去,派了一个姑娘,姑娘挽着贺良景的手,柔媚的靠在他的肩膀上,瞧贺良景不推开她,她更欣喜,心想长得这麽好的男子,穿着也不差,或许是非富即贵,若能勾他进去,真真是大赚一笔。
她说:“公子……”
贺良景打断道:“哎,青玉长什麽样?”
姑娘气急,推开他:“又是青玉!”跑回去与老鸨说这小子也是打青玉姑娘主意,可再回头,人却不见了。
贺良景是见到了青玉才离开的,她如今打扮成妇人,站在拐角处偷偷看他,贺良景一开始并不打算过去,可她眼神也没离开过,便打算问她要看到什麽时候。
他在青玉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青玉吓了一跳,转身退後几步,捏着拳头放在胸口,十分害怕的样子,贺良景笑道:“怕我还来找我?”
“……昆仑镜碎了吗?”
“没碎,睡了。”
青玉愣了下:“啊……那就好。”
“闻香楼里那个青玉和你什麽关系?”
“没什麽关系,我在闻香楼的镜中界里借用她的名字,仅此而已。”
“那你叫什麽名字?”
青玉垂眸:“……我以前那个名字所代表的人,已经死了。”
贺良景挑眉:“什麽意思。”
青玉回忆道:“我的相公,是翰林院学士。但因为说了亲王的坏话,亲王便安了他莫须有的罪名,我想救相公出去,可被国师发现,我竟斗不过……”
“昆仑镜又是怎麽找到的?”
青玉道:“昆仑镜是相公祖传的家宝,但一直被封存在木匣里,我见木匣里的气味不一般,就说服相公同意打开了,没想到竟是昆仑镜。相公被处决那晚,我抱着昆仑镜悲悸大哭,却没想到这神器被唤醒。”
贺良景沉吟:“所以昆仑镜答应你,引活人进入镜中界,通过仪式让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自愿答应你的一切要求,然後抽取他们的灵魂,以命还命?”
青玉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