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几乎是出自于本能,她抓起玻璃桌上的那盒药,想也没想的,几乎是使上全身的力气往靳灼川身上砸。
盒子的角有些锋利,她的动作又急又快,直直地砸向靳灼川。
靳灼川根本来不及躲,直直地砸到他的身上。
有些疼。
他被砸懵了,顿了顿,看向宋清棠:“你——”
话还没说完,宋清棠就打断他的话。
“靳灼川,你这个人到底什么意思啊?你要是不满意这门婚事,不满意联姻,你当时就别答应啊!你又为什么要这样……”
宋清棠很快速地说,她怕自己说慢了眼泪就掉下来了。
她不要掉眼泪,更不要在靳灼川面前示弱。
只是说完一半,她忽然就说不下去了。
连声音都是哽咽的。
眼泪在瞬间止不住地往下掉,她根本控制不住。
也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她觉得丢脸,也觉得狼狈。
伸手擦拭眼泪,她没有在下面多待,径直走上了楼。
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关上门的一瞬间,她整个人都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
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这么多天的所受到的所有的委屈在一瞬间全部爆发。
在这里局促又害怕每一个瞬间在此刻都被无限制地放大。
明明她什么也没有做错。
明明她也不想联姻的,她也不想结婚的。
可是她没有选择的权利。
她那么喜欢跳舞,她为舞团付出了那么多心血。
别人轻飘飘的就能让她无数天的努力成为泡影。
她有些无力地瘫坐在地面上,曲着膝盖,两只手抱着小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
这是一个对于宋清棠来说格外地有安全感的姿势。
也是一个极不具有安全感的表现。
这么多天,韩霜也没有来看她。
除了归宁那天,见到她的那一面,就没有再见过了。
可是那一面,最后得来的也只是韩霜置身事外般近乎冷漠的语言。
她浑身都在抖。
牙齿咬着胳膊,连哭都是没有声音的。
她甚至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平息下来。
好像堵在心口的那块冗杂的肮脏的淤泥终于排清。
她撑着墙壁站起来,连小腿都是有些酸胀的。
慢慢地走到床上,她没有一丝力气,整个人直接倒下去,踢掉鞋子,窝在了被子里。
她觉得脑袋都昏沉得厉害。眼睛肿的也有些疼。
闭上眼,整个人睡得有些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只是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一块很温暖的东西敷上了眼睛。
好舒服。
她脑袋太重,睁不开眼,也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只能隐约地感觉,有人在给她揉眼,然后擦脸。
最后那人的手指放在她的太阳穴边上,给她慢慢地揉。
那人的动作格外地轻缓、温柔,怕弄疼她,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